就在水哥迟疑的刹那间,那颗梨花带雨的脑袋顷刻变成了一颗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猩红的蛇信子几乎便能舔舐到水哥的鼻尖。
张觉忍住胸口的痛楚,一只手从后面强按住水哥往下压,水哥虽然算得上身经百战,但真正面对如怪物般的畜生还真是头一遭,他完全是本能的任由张觉把他的身体按压了下去。
蛇的本性便是先试探后攻击,在它吞吐蛇信子迅速测好攻击水哥的距离之后,立马发动吞噬本能。
若照往常,一个血盆大口的一个吸力牵引,至少能吞下水哥一半的身子,但张觉这次见机得当,在压下水哥身子的同时,迅速提着朋克年轻人的身体补位。
如果蛇头继续实施吸引牵引,那吞的可就不是水哥了,蛇头怕一个不小心真把朋克年轻人给吞了,赶忙收了术法。
看着蛇头瞬间转化回了人头,张觉冷声道:“吞啊,怎么不吞了,我倒要看看你的胃口有多大。”
就在一众客人震惊于眼前的所见所闻时,一个掌声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好,精彩,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张觉闻声辩位,竟是那只消失不见的暗夜蝙蝠再次出现,他明白,这是暗夜蝙蝠出来圆场了,这场争斗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首先,张觉这边没道理在自己场子里闹的一发不可收拾;其次,张觉手中还有个人质,优势很明显,就看能不能谈出个好价钱了。
他也拍拍刚刚从生死线上走了一圈的水哥,虽然水哥也算是对死亡有了次经验,但任谁也不会愿意自己再尝试着死一次。
水哥赶忙调整自己的状态,这一晚上,一波三折,这边狗娘养的还真能折腾,之后要不从你们身上扒层皮下来,这事儿就不算完。
虽然心中暗暗发狠,但场面上的事情还得应付下去才行:“各位,今晚的小节目到此结束,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今天的事情在普通人眼中自然诡异非常,但随着张觉暗戳戳将一张青紫色忘忧符箓捻燃后,在场所有宾客对刚刚到所见到的情形便在脑海中模糊起来。
明天一起来,他们脑海中留下的大多都是晚上望山海清吧里面的开怀畅饮,和轻松舒适了。
隔厅之中,朋克年轻人萎靡不振地蜷缩在靠张觉最近的角落里,而那幻化出蛇头的女人正坐在对面怒目圆睁地盯着张觉。
作为非要做这个和事佬的暗夜蝙蝠,只好坐在中间调停。
张觉看着对面对自己没有半分好感的女人,瞬间开启天眼通。
女人的灵魂瞬间感受到了震荡,魂魄不禁游离体外,惊恐之余呈现出一条巨蟒吐信的状态。
不单单是女人,在场的暗夜蝙蝠的灵魂也被震荡出来,惊慌失措地拍打了一下翅膀。
女人骇然道:“你是天师?”
暗夜蝙蝠也一脸震惊地看着张觉,身子有意无意间扯开,一副随时开溜的姿态。
天师,除魔卫道,自古便是他们这些被视作妖物的克星。
“不是。”
张觉在矢口否认的同时赶忙收起天眼通,隔厅里的无形压力才消失掉。
女人和暗夜蝙蝠半信半疑地看着张觉,不过随着压力的消失,他们也逐渐放下心来。
毕竟这年头,天师也不多,不是谁都那么好运,一出门就能碰到天师的。
张觉这才醒悟,以前开天眼通,总是以最大化的模式开启,至于会有什么影响,他并不在意。
因为开启天眼通,无非就是在两种情况下,一种是战斗,一种是研究。
他才不会考虑会对施展对象起到什么影响。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得有所顾及了,首先他暂时不能以天师的身份现世,这样不仅不利于自己猥琐的发育实力,还容易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如今这般低调都被圣魂殿给盯上了,如果公开自己天师的身份,可想而知,麻烦会源源不断涌来。
现今天师界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消失了五百年天师重新回归会造成多大轰动,当年那些把他置于死地之人现在还存不存在,在天师界又是何等地位?顾及的事情太多了。
当天眼通只能使用第一重窥视时,并不会对这些化形精怪产生实质性影响。
但第二重寻迹对施展对化形精怪的影响却异常明显,原因无他,因为第一重主要的功能是看,就是在查探其最浅显的本质状况。
主打的就是一个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但第二重就有了质的飞跃。
它主打的是一个寻,顺藤摸瓜,查根究底,自然是要动一些本质上的东西,自然是要打草惊蛇的。
暗夜蝙蝠吞咽了一下唾沫,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话题的切入点:“呃,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金,你可以叫我老金。”
张觉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望山海搞事情,有什么目的?”
老金有点小尴尬,轻声咳嗽一声,先撇清了自己的关系:“那个我首先声明一点,我和他们不认识,只是见咱们都是同道中人,有什么话是不能摊开了讲的呢?何必非要打打杀杀。”
老金见双方并不买账,赶忙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是非常爱好和平的,所以才出面管了这档子闲事,你们之间如果有可以谈的基础,趁着警察还没有来,最好协商出一个章程来。”
老金继续规劝道:“现在是法制社会,咱们都是普过法的公民,况且咱们的身份比较特殊,之间的事情如果真的被警察接了手,很容易引起节外生枝。”
听到这里,女人的表情立马纠结了起来,很明显她是不愿意惊动警察的,要不然刚才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剧烈。
但她却又死要面子,紧绷着一句话也不说,最多只是转头看向老金,眼神中满是恳切。
老金无奈,只好转头看向张觉这边,眼神中自然也是充满了恳切。
张觉自然是要给这个内鬼面子的,既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便直接松了口:“谈不是不可以,但他们必须拿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