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有了神籍的鬼差,判官算是见惯了生生死死,对于他而言,生与死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而已。
但爱丽丝不同,他希望她活着,他想要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判官冷眼看向神父:“你并不能掌控她的生与死。”
神父依旧慈祥:“或许就像您说的这样,但她终归是要回到上帝身边的,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总有这么一群人,说着最温柔的话,办着最狠辣的事情,让你听时蒙蒙细雨,听后毛骨悚然。
判官问神父:“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神父说道:“我需要日夜游神的巡视路线图,我们有批货要运进来。”
判官怒视神父:“你这是在让我向恶。”
神父说道:“一份图纸还一条鲜活的人命,这样的功德相信主也会被感动哭的。”
此时的判官已经是骑虎难下,他知道自己算是被套牢了,如果不答应,不仅救不了爱丽丝,就连自己也走不出这座教堂。
忖度片刻,判官说道:“路线图可以给你,人你必须交给我,之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判官有自己的考量,日夜游神的巡视路线图并非一成不变,他只需要把现在的给出去,过两天等路线图一换,所有事情就都可以推倒重来了。
只能说判官还是很有想法的,然而对方竟然设计了你,怎么会轻易让你脱套,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日夜游神接二连三的失踪,让判官突然醒悟,对方哪里是要运输货物,目标分明就是这些日夜游神,这件事要被城隍知道,自己肯定万劫不复。
他气愤地去质问神父,神父却一脸淡然:“我的判官大人,我可是一直遵循着咱们的约定的,既然大人要兴师问罪,那么我便给您个交代。”
神父命人将两个日夜游神绑缚过来,他杀人诛心道:“你们看看这是谁?这是你们的判官大人,他来带你们回家,我的孩子们,希望主和你们同在,阿门!”
在神父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判官已经利落地手刃了这两个日夜游神,消亡于此天地间的日夜游神至死都无法瞑目,因为他们不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判官再难回头,他看到了日夜游神看他是眼神,从疑惑到不解,再到愤怒和恨,如果让他们出去,自己便会万劫不复,自古无毒不丈夫,唯有杀之除后患。
神父见状,点点头,带着有点浑浑噩噩判官往后院走去:“判官大人,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决心,那么请允许我将本世纪最伟大的创造性发现介绍给您,请随我来。”
以前也有日夜游神失踪的情况发生,但最后都能找到缘由,很少有一失踪好几个的事情发生,而失踪的日夜游神,除被判官亲手手刃的以外,都在教堂后院地窖里面关押着。
凄惨的嚎叫声从地窖里传来,都是曾经熟识的同僚,虽然见面不多,但几百年相处下来,时间也不算少。
经过神父的介绍,判官这才知道他们抓这么多日夜游神的目的是什么。
重叠神识!
得到这个概念的时候,判官的脑袋都要炸了,头皮发麻的厉害,整个身体僵硬,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
被抓来的日夜游神都被特制的带子束缚着,每一个神只后面都站着一个披着黑色麻制长袍高个,他们手握一尺来长的法杖,抽丝剥茧地将日夜游神的神识从脑袋里牵扯了出来。
他们将抽出来的神识纳入一个个特制的透明容器里,容器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凡人,这些凡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身体壮硕神经大条,神识便是要强行导入这些凡人的体内。
他们这是在造神,判官被这个疯狂的做法彻底震撼到了,如果被他们真试验成功了,那还不得颠覆了这个世界。
判官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们都是一群疯子。”
神父却目光闪烁,逐渐变为狂热,眼睛赤红地像是要滴出血来:“哦,我的判官大人,现在我真诚地邀请您加入我们,加入我们的疯狂计划,我们将改变明天,改变世界。”
判官大怒,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无情的碾压了,他一把揪住神父嘶吼道:“你觉得就这样便可以拿捏我吗?你想都别想。”
神父诡异一笑:“哦,爱丽丝,你瞧,我们的判官大人发火了呢,来吧,用你的爱给我们的判官大人降降温。”
判官转头看向一旁的来人,正是他已经救出,并金屋藏娇的爱丽丝,判官如遭雷击,他惨然一笑:“原来,原来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爱丽丝上前可怜楚楚地拉住判官的衣角:“大人,对不起,神父说能让我怀上您的孩子。”
身为神只,怎可还能祈望如凡人般生育自己的子嗣?
神父却依旧痴狂道:“判官大人,我说过,我们的事业可颠覆明天,改变世界,更换天地。”
看着还在受苦受难的同僚,判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堂的,他只知道最后是爱丽丝把自己带回了家,给他宽衣,与他沐浴,用她滚烫的身躯抚慰他冰冷的心。
张觉问道:“那花有意和水自流是怎么回事?”
判官说道:“他俩是这个实验里唯一挺到最后的日夜游神。”
张觉和刘如意对视了一样,那么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讲,花有意和水自流两人已经完成了这项实验。
张觉问道:“那缉神捕仙令是你给那个河神的?”
判官点头认下。
张觉皱眉:“那这件事又干圣魂殿什么事,楚豪是怎么插进来的?”
判官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把我算计的人不人鬼不鬼,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我联系上了圣魂殿,把他们的事情暴露了出来,圣魂殿表示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于是也利用我套取他们那边的情报。”
张觉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判官,谁成想还是个双料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