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殷提前来到聚兽城,目中无人的闯入城池,前来阻拦的兽人全被他一尾巴拍飞。
流浪蛇兽的入侵,瞬间敲响兽人们安逸的警钟,他们纷纷化作兽型来到城门口,张牙舞爪地怒吼。
“流浪兽滚出城池!”
“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妄图抢走我们的雌性!”
……
兽人们不敢贸然进攻,便搬着各种石头向汩殷身上砸,凶狠的力量仿佛要砸烂蛇兽的尾巴。
汩殷神色不变,他视若无睹般迎着飞来的石头与唾骂,目不斜视的进入城池。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近十米长的黑红蛇尾上在先前的战斗中留下不少伤痕和血迹,他却丝毫不在意,兽人们的袭击和石头使他身上更多了青红伤痕。
前来围堵人群从未见过这种情形,一时间僵硬着身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看见流浪兽大肆摇摆着蛇尾闯入城池,似乎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兽人们只能如摩西分海般让出道路,紧紧盯着这条强悍的蛇兽,却见他只是单纯搜寻,并没有抢夺雌性的意思。
但依旧有不少心高气傲的兽人受不了流浪兽嚣张跋扈的态度,纷纷撑爆衣物化作兽形,与之厮打在一起。
企图将这头目中无人流浪兽驱逐出境。
却见神色平静的蛇兽蓦然神情凶狠,他刀刃般的猩红蛇瞳闪动着嗜血暴戾的光芒,几乎是来一个杀一个。
巨大的愤怒冲毁了安衿对他的警告。
汩殷可以忍受唾骂与驱逐,他根本就不在意,但是谁都不能阻拦他去找他的雌性。
城门口的厮杀很快便惊动了城主。
城主去年在部落交换时见过汨殷的,也知道他是安衿的伴侣。
他对安衿那个聪明的小雌崽挺有好感的,忙跑过来终止了城门口混乱的厮杀。
城主将汨殷带去了城主城堡,询问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表示愿意提供帮助,汩殷这才放过了那些奄奄一息的兽人。
听汩殷说完,不用过多描述,城主便猜出来又是那头金鹰臭崽子干的好事。
每年都会发生两三起这破事。
城主是一头老虎兽人,国字脸、大粗眉,眉目刚毅正气,他重重地锤了下石桌,“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放心,既然是我们城池中的兽人,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将雌性安全送回你们部落!”
汩殷眯眸看向面前的中年兽人,嗓音冷得渗人,阴蛰冰凉的神色使人冷汗直冒,“既然知道,那就带我过去,不然别怪我强行闯入这座城他,流浪兽可没有耐心等待。”
他要去杀了那头该死的鹰兽!
“这…这可不行……”
城主擦了擦流汗的脸,他好歹是头六阶虎兽,此时在面前这条蛇兽的威压下居然也有点身体发软,“鹰族人的领土意识很强,强者很多,你身为蛇兽可讨不到什么便宜……”
“你放心,淞珂那臭鹰崽别的本事没有,但对抢走的雌性每个都很好,你的伴侣不会出事的。”
“羽族族长等傍晚会巡逻完返回城池,到时我会把这件事会告诉他,相信他们很快便会归还你的雌性……”
城主看一下面无表情的汩殷,动了动唇,终究是叹息道,“城池禁止斗殴厮杀,如果你一意孤行造成城池混乱,我可就不能保证小雌崽能平安返回你身边。”
汨殷抿唇不语,拳头紧了又紧,修长指骨泛起森白。
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与杀意,半响才缓缓道。
“两天后我会回来……”
汨殷低下头,苍白薄唇咬出血丝,向来桀骜冷血的他此时神色竟泛出些许脆弱与无助,“如果我没有见到她,流浪兽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你们应该知道的。”
扔下这句话后他便转身离去。
门外聚集的大批人群为他让路。
等阳光逐渐西移,凌泓也带着兽人们赶到城池,城主安慰他们稍安勿躁,过两天便会将雌性送回。
作为补偿,他们可以在城池内免费居住,汨殷则是直接回了丛林。
他不喜欢在人多眼杂的集落生活,先前是因为安衿,如今安衿不在,他也没有在这里呆着的必要。
……
而另一边,淞珂将安衿带回了羽族石堡。
看完了一路的风景,安衿这才知道,她先前以为的聚兽城其实只是这个城池的主城而已,主要用来部落交换和城池内大部分陆生兽人居住。
真正的聚兽城,远远辽阔的多,盘踞了半个拉鲁山脉,五花八门的种族兽人在这里生存。
大致可分为陆地兽族,羽族,还有水族。
而羽族族长则率领着羽族众人盘踞在城池边界—西北角的山脉顶端上生活。
羽族喜欢寂静辽阔的居住地。
巍峨的高山阻断了大部分陆地兽人的攀爬觊觎,茂盛的森林充满着原始自然的幽静,四面八方的虫鸣鸟啸不绝于耳。
山脉顶端,巍峨的尖塔石堡巍峨壮阔,仿佛野兽狰狞的獠牙般直破云霄。
石堡四面围绕着若隐若现的朦胧雾气。
淞珂将安衿好吃好喝地养在了石堡二层,又给她置办了几个兽仆,随即便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
“淞珂居然背着我找了别的雌性!你确定是亲眼所见?”
年轻兽仆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
林夕雪气得冲出门,“那个渣男居然敢背着我偷腥?我这么漂亮,他真是不知好歹,还有那个臭表子长什么样子?”
不可能有比她更漂亮的雌性!
年轻的雄性兽仆将她一把拉住,抱在怀里,大手落在她腰上不安分道,“您放心,那个雌性脸上受过伤,落下很多黑斑十分丑陋,连您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兽仆贪恋地望了一眼林夕雪白净妩媚的侧脸,吞了吞口水,火热的目光下移,将她半露胸口的风景尽收眼底。
“有如此美丽的您陪伴在身边,淞珂大人是绝对看不上那个雌性的。”
兽仆好言好语诱哄,“淞珂大人应该只是新鲜感罢了,不然大人他早就让那个雌性来最高的四层居住了,不是吗?”
林夕雪一听有理,怒火稍歇。
想不到嘛,这个兽仆嘴挺甜的,倒是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兽仆面容还挺俊俏的,刚刚成年的青葱年龄,眸子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羞涩和害羞。
感受到身后火热的胸膛,林夕雪反身用雪白柔软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嘴唇贴了上去,“你喜欢我是吗?”
兽仆的脸迅速泛红,他低下头,“大、大人?”
“今天晚上留下来服侍我吧,顺便替我做件事儿,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
林夕雪偷看过那个新来的雌性。
她绝大多数的时候蒙着面纱……蒙着面纱?该死的,这个雌性敢学她?
怪不得淞珂会把这个雌性带回来,完全就是她的替代品罢了。
林夕雪轻呼了口气,心里却自我安慰而好受了点。
她见到那个雌性裸露的皮肤上长满了不少黑斑点,丑陋的很,根本不可能争得过她!
不过,这个土着雌性竟然敢跟她抢雄性,必须让她吃点教训才行……
她可是穿越来的!
女主、女王。
林夕雪可是从小沐浴着言情小说长大的,最喜欢的就是装逼打脸文。
她身为穿越来的美丽女主,这种丑陋的土着雌性,就应该是给她啪啪打脸的垫脚石炮灰罢了。
……
淞珂又绑雌性了?
城主的消息一传过来,淞翊在巡逻完护城河之后,便脱离队伍先行赶了回来。
鎏金羽袍落下,金发俊美的男人飞落在地,紧皱着眉头,长腿几步跨入石堡。
“淞珂去哪里了?”男人脸色冷得掉渣。
一天天不安分,就会给他找这些破事。
淞翊暗碧色的眸子阴沉郁燥,涌出几分冷戾野性,以及对于唯一胞弟不成器的懊恼。
兽仆们跪倒在地上,头低的能钻进土坑里,“淞珂大人刚离开不久,他说他要去找巫医,现在应该还在路上吧……”
“巫医?他受伤了?”淞翊蹙起淡金色剑眉。
“我们也不知道,淞翊大人上午抓回来一个雌性,雌性脸上有伤,大人好像去找巫医给她治伤……”
“……”
淞翊揉了揉眉心,顿感无力,他果然去捉雌性了。
以前淞珂去捉雌性的时候,他尚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淞珂从来不会伤害雌性,而且目的也只是想要单纯寻找称心意的伴侣,对于种族繁衍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雌性来一个,走一个。
淞翊倒也懒得管他。
但这次不一样。
按照兽仆们所说,这臭小子不仅新捉了一个雌性,而且一年前捉的那个雌性也不打算送回去?
他们鹰族向来以忠诚专情着称于世,受到雌性们青睐,这小子是想以一己之力破坏全族荣光吗?
“等他一回来,把他叫到我房间。”淞翊上楼离开一层。
“族长请放心!”兽仆们齐齐松了口气。
族长的气势太吓人了,不愧是整日带队巡查,击退兽潮的最强羽族战士。
四层楼层的视野十分开阔,林夕雪透过窗户,便能看见俊美的金发男人回到了石堡。
她贪婪地望了一瞬男人的面容。
金发碧眸,高鼻深目,五官俊美成熟,似混血的异域风情,脸部线条利落冷酷。
身材也高大健美,无可挑剔的完美,那仿佛利剑出鞘般的气势透着让人惊心动魄的野性魅力……
明明哥哥弟弟两人几乎一样的俊美面容,但气势却是天差地别。
林夕雪明显更偏爱淞翊这种霸气冷酷的雄性兽人。
“啊,如果他是我的伴侣该多好……”
林夕雪低头火热地盯着地面,情不自禁喃喃自语。
防不胜防一道锐利如刃的目光向她投射而来,她吓得向后一仰,一屁股蹲在了冷硬的石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暗骂一声这个可恶的淞翊!
天气又闷燥又阴沉,安衿身上也是黏腻腻的。
先前赶了五六天的路程,野外恶劣的生活也顾不上清洁身体,如今被关在封闭房间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冲个热水澡。
兽仆向她递上来几叠干净兽皮,“尊敬的雌性,您可以去冲一个温水浴。”
还有温水浴?条件这么好的吗?
左右她是雌性,安衿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如今画着这么一个大浓妆,唯一的贞操安全也不需要担心。
冲个战斗澡,也就十几分钟,那头鹰兽短时间内应该赶不过来,正好还能补一下妆。
兽仆热情为她引路,二人来到三楼的一间紧闭大门前。
打开门。
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大浴室,好像温泉般,底下似乎有进出水的暗通道,难得在兽世见到这么高级贵族的设计。
兽仆将干燥兽皮弯腰递给她,随即替她关上门,便自觉退下了。
雌性的待遇这么好吗?
安衿有点儿丈二摸不到头脑,但仔细一想,那头强盗鹰兽虽然兽品不怎么样,脑子似乎有也点问题,但对雌性确实不错……
身上实在粘湿地要命,她也懒得多想,迅速脱了衣服,浸泡在了清澈温热的泉水中。
安衿感觉全身毛孔都似乎被打开了,舒服的让她想呻吟,她懒洋洋地眯起了眸子,双臂交叠趴在了池水边。
脸上的黑斑也在逐渐被池水消融。
被泡的脑子迷迷糊糊,安衿泛出些困意,听到大门再次响起,但身体却没有及时跟上脑子的预警。
余光瞥见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来到她跟前。
她抬起眸子呆呆地看向来人,发出一个单音字“咦?”
兽仆不是把门关上了吗?
怎么还会有人进来?
“……”淞翊也一时愣住了,身体僵硬在门口,他的浴室怎么会进来雌性?
他没想去看她,但雌性白雪般细嫩的皮肤还是措不及防撞了他的视野。
她趴在水池边上,仰着精致桃红的小脸,微醺朦胧的视线呆呆地看向他。
羽翼般的长睫上挂着水珠,湿哒哒的颤落,她诱人粉唇微微张开,微红的脸蛋恍若半熟鲜果。
雌性那一头瀑布般柔顺的墨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嫩白双肩,纤细白皙的双臂交叠在水池边上,她的指尖还染着淡淡的粉色。
两人之间萦绕着若隐若现的朦胧水气。
她是人鱼族的雌性吗?只有人鱼的雌性才会如此美丽。
淞翊震惊到忘记呼吸,忍不住快速扫了一眼,她的墨发又长又浓密,湿哒哒地披散在身上,掩盖住其他裸露的地方。
但足以让任何一个雄性浮想联翩。
“你是谁?”男人冷酷无比的语气,桀骜微戾,透着难掩的怒气。
淞翊忍住心头蓦然浮上来的几分暴躁,他回过神来,对于擅闯自己私有空间的雌性散发出强烈的怒意。
安衿没回答他,而是深憋着口气,努力把头埋进了水里。
墨黑发丝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水波以她为中心微微荡漾,反而更像个人鱼了。
她心里震惊极了,这头鹰兽不是回主城找巫医给她治脸了吗?怎么又半路折回来了?
衣服落在远处的水池边上,她够不着,只能将身子往水里钻,反正有鲛珠她不会溺水。
水面上泛起破裂的水泡泡。
淞翊,“……”这雌性是傻的吗?想淹死自己?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安衿,忽感身子一个腾空,下一刻,被人直接从水池里抓了出来。
大窗半开着。
安衿被风吹的身体打了个哆嗦,幸好下一秒,男人捡起她落在水池边的衣袍,迅速扔在她身上。
“快穿上,知不知道不能在陌生雄性面前随便露出这副样子?”淞翊心头烦躁更甚。
眼前黑的彻底,她扒拉了半天,才从宽松的衣服里露出个湿漉漉的脑袋。
她看向脸色难看的男人,眨巴眨巴黑漆漆的眼睛,“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等安衿身体被衣物盖住,淞翊这才转过身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依旧是熟悉的金发碧眸俊美男人。
但给她的感觉却有点不一样。
淞翊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大概确定面前的雌性应该就是淞珂抢回来的那个。
看见雌性肩上的伤痕,他怒气瞬间消散大半,嗓音放柔几许,“我是淞翊,淞珂的哥哥……”
他没理会呆滞的小雌性,转而走向了一个木质躺椅。
他平常洗浴完喜欢在这里晒窗风。
男人穿着金羽衣袍,眉目深邃冷冽,随着走路动作领口松垮垮的,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让人脸红心跳。
高大挺拔的身姿仰坐在躺椅上,淞翊歪头单手撑着下颌,脖颈修长,诱人喉结突出。
暗金松垮的长袍随之歪斜几度,微微裸露出一小片冷白光晕,弧度精致的锁骨,他身上沾染了些凝结的水气,顺着饱满胸肌滑落几分……
长指向上滑去,扯动的筋骨传递力量感,男人将松垮的领口重新合拢。
“你是被我阿弟抢来的那个雌性吧,哪个部落来的?”淞翊蹙眉看向她,嗓音低沉冷惑。
安衿回过神来,忙道,“盛安部落。”
“盛安部落?”
他倒是没听说过。
“我们部落是去年刚建立的。”安衿解释道。
淞翊亦点了点头,很是清冷的模样儿,不苟言笑。
男人挺拔冷酷,脸部线条深刻凌然,桀骜冷蔑的神色微带着些融化后的柔和,再没有方才的煞气。
他微微颔首,冲她温和一笑,“抱歉。”
淞翊声音略顿,他似乎很少用如此温和口气,显出几分别扭僵硬,“我代替我阿弟向你道歉,你的部落在着急寻你回去。”
“把身体擦干穿好衣服,我现在送你回去,我会向你们给予赔偿。”
淞翊扔给了她一块儿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