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衿将那张褶皱的纸张摊开,放在石桌上,“你看,是一个购买雌性的请求,但是上面的内容却……”
“购买雌性?”汐探身凑到桌前,还没来得及看清纸上的内容,疑惑的话语却已经从口中溜了出来,“售卖珍贵的雌性,那不是只有一些无法自保的贫穷小部落才会干的事吗?”
“为什么有人意图从我们的城池购买雌性?况且,我们的城池也从来没有发布过要售卖雌性的通告吧……”
汨殷和凌泓却仿佛早已知晓,并没有向那张纸投去过多的关注与好奇,脸色却陡然一沉。
纸上是这样写的。
——繁荣的城池,伟大的城主,我想要从你们城池购买一个雌性。
——相信以城池的富饶程度,一定可以送给我一个世界上最美的雌性,一个稀有的、独一无二、堪称完美的美丽雌性,为我诞下最强大的后代……巴拉巴拉七八行。
安衿,“……”这人就差直接报她身份证号了。
——独一无二的雌性。
那不就是有兽型的雌性吗?
虽然她也不确定世界上到底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但目前来说,这个人信上所指定的每一点条件都明明确确地指向她。
“这个人,并没有署名,但……”
她伸手抚过纸张下方的黑色印记,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垂眸确然道,“是兽奴王城的人借助兽人送到我面前来的,而且有很大可能,就是那个幕后的人。”
“在你临近生产之前,我也收到了类似的纸,上面书写的话一模一样,连字迹都所差无几。”
凌泓低下头,目光担忧地落在她身上,“因为害怕你会情产生绪波动,所以我、就没跟你说……”他不自觉握紧双拳,低沉的嗓音如淬寒冰,“这两个月来一直没事,本来以为他们已经消停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贼心不死!”
汨殷勾唇冷笑,指尖冒出一簇火,直接将这张纸烧成灰烬,“他们想战,那便战。”
因为敌暗我明,顾忌安衿的安全,汨殷他们本想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但没想到敌人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手段,那他们自然也不会任由人欺负。
更何况那个该死兽人的目标是衿儿,如果是其他不相关的事情,以汨殷懒散的性格,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捏死那幕后之人的脖子。
“先别轻举妄动。”安衿拉住他的手,摇摇头,“既然他敢派兽人明面上把这件事彻底挑明,说明早就已经做好准备。”
她紧了紧双手,心乱如麻,这种敌暗我明滋味真不好受,“说不定等你们一离开,他在城池里早就埋伏好的奸细就会伺机而动,毕竟,那人真正的目的是我……”
“他们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在城池里潜伏了将近两个月,不……或许时间会更长,就是因为你们在我旁边,毕竟没有人不会忌惮两大王兽的威胁。”
汨殷和凌泓的杀意与战意也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冷却,确实,如果他们真的因为愤怒冲动而贸然前去宣战,一旦失去了他们两个的庇护,衿儿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盘中之肉。
“那该怎么办啊?”汐不由得心急如焚,此时更加怨恨自己的无力与弱小。
如果、如果他能再强一点,但凡从前修炼再勤奋一点,此时也不至于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别急,一步一步来,只要你们还在我身边,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东西便不敢轻举妄动。”
本能的惊慌与愤怒过后,安衿心境再次淡泊起来,她轻笑着看向他们,纤细的手指轻叩了叩桌面,“第1步,先把奸细揪出来,这次是彻彻底底地搜查全城,一个都不允许落下!”
……
城堡里的一层议事厅,聚集了三四十个兽人,皆是上次“投明”的第1批奸细。
清澈幽黑的眉眼散发出极致的冷意,安衿正襟危坐,抬眸淡淡地看向不安的几十个人,手指轻轻叩响桌面,“我说的,都明白了吗?”
“可别让我白白搭救你们,现在是你们体现用处的时候了。”
精神力的极致运用,可以肆意探察对方的心境与忠诚程度,这也是她刚开始为什么竟敢如此轻易救下这些“奸细”的原因。
她看出了他们的隐忍与不甘。
这些兽人的表情逐渐由刚开始的不安逐渐变得坚定。
人群中最为位高权重的老兽人站了出来。
他虽老却精,最能看清如今的情况,以及该效忠的一方是谁:
他弯下勾了佝偻的腰,手落在心脏处,行了个兽世的大礼,“我们愿意听候您的差遣,尊贵的雌性。”
人群也随之亢奋了起来。
“如果不是你,我们还在那个该死的怪物手底下奔波苟活,没有自由与人性,到死还要成为他的食物,是您拯救了我们!”
“从您救下我们那一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新的城主!”他们坚定又深切地看着她,想起过往的屈辱经历,眼睛都泛出愤怒血色,与此而来的是对安衿更加不渝的忠诚。
安衿点了点头,“我自然愿意相信你们的忠诚,但不太确信,你们的办事效率如何?”去年那么容易就被凌泓一窝端了,让她十分怀疑这群秘密小队伍的脑子灵光不灵光。
“放心,城主,不就是捉奸细吗?那群新来的肯定玩不过我们!”
“像交换信息的传音蝶啊,接秘口号还有秘密根据地之类的……”其中一个高瘦的兽人嘿嘿一笑,“那些小手段都是我们玩剩下的,早就摸地门清了,绝对能把那些新人一窝端了。”
安衿,“……”好一个一窝端了。
当年把他们留下来,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话说的这么自信,希望他们真的能干实事吧,可千万别是一群大话精。
……
“嗷呜!”
见好多陌生的兽人“闯”进家里,三只刚从外面撒欢回来的崽崽“凶狠”地冲他们嗷嗷叫两声,把擅闯领地的兽人成功“吓跑”之后,它们晃悠着小尾巴得意洋洋地窜进屋里。
“嗷呜!”
老大眼尖地发现安衿,扭头就冲她跑了过去,日渐蓬松的雪白狼尾巴欢快地在地上左晃右摆。
老二老三紧跟其上。
崽崽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却见妈妈锁眉愁闷的,三小只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冲她“嗷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