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的生机正在逐渐消散,不如让我来试试。”门外走进来一名年纪不大的小男孩,观摩完屋中的一切后,轻声开口。
他并不是兽人小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兽化特征,唯一瞩目的是那一头墨绿色卷发蓬松秀气。
小男孩长得精致秀美,那双翡翠宝石一般的双瞳有些暗淡无神,肌肤过于苍白带着几许病态,身形偏向纤瘦单薄。
他的嘴唇有些白,干裂,似时常缺水。
“……泽木?”赤离诧异扭头看去,脸色复杂。
泽木,世界上已知唯一的植物系兽人,便是当年的兽神花所化,也不知道触碰了哪条契约突然间就变成兽人了。
这让兢兢业业浇水施肥了好几年的赤离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接受。
“这就是当年吃了我果子的那个雌性啊。”泽木好奇地来到床边细细观摩,手臂撑在床沿。
这还是第1次以这种视角来看她,跟印象中确实有些不一样。
“如果现在有兽神果,说不定可以救她的命,但是兽神果每过百年才会结一次果,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连一个月都活不了。”泽木摇了摇头,“不过她当年曾经吃掉了我的兽神果,还成功融合掉了,说明她身体对于外来能量的承受力还是很强的,或许我的血可以帮她延续生命。”
“你想和她互换血液?”
赤离上前将其一把拦住,冷冷的压下双眉,疾声厉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喜欢吸食兽人的血液,尤其是雌性的,借此贪食这种事情你想都别想!”
“别把我想的那么坏啊,好歹她当年也是帮我浇过水的人,我怎么会恩将仇报?”话虽然如此说着,但看向床上的白狐时,他却忍不住舔了舔唇,“但有一件事你或许弄错了,如果我不跟她换血,她没几天好活,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一个死而已。”
赤离没说话,然而神色逐渐松动,扬起的手臂也缓缓落下。
“……你想怎么换血?”
泽木轻哼了声,“当然不能全换,不然她会成为植物,跟死也没什么两样,但如果我将她体内一部分血液与我进行置换,富有生机的血液进入到她的体内可以替她延续几日生命。”
“几日生命?”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找不到根本的解决办法,她还是会因生机散尽而死。
“除非能找到跟她血脉相同的人,否则,这是唯一的办法。”泽木强忍下眸底的灼热与吸食欲望,他确实有意帮她,他对于这个当年给自己勤劳浇水施肥的雌性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跟我置换血液的次数不能过多,虽然我可以随便消化兽人的血液,但普通兽人却无法消化我的血液,如果她体内的血液被置换的太多,极有可能会变成[植物]。”
“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真的想要救她,必须找到她身体真正缺少的东西。”
赤离猛然看向他,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捏紧,“……缺少的东西?”
泽木点点头,“我能感觉到,她体内缺少了两样东西,一部分的魂灵,以及……完整的魂血。”
魂灵和魂血是是兽人的存活之本。
魂灵代表着记忆、思想与灵魂,而魂血则维护着身体的正常存活与治愈力。
怪不得她的身体会如此虚弱……
那、她的魂灵和魂血究竟遗落在了何方?!
不等赤离心底翻滚多大的惊涛骇浪,门又被推动了,他扭头看过去,映入眼窗的是一个眼熟的小身影。
“狐狐阿叔,我们带了一些草药!都是刚挖出来的,不过放心!根须上的泥都已经被我们洗干净了,你需要的话就拿去用吧!”老二把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竹筐塞给他,扭头便往床边跑。
赤离眉心跳了跳,忍住一口气,“阿叔?”他一把揪住老二的后脖颈,“我说了多少遍,叫我阿哥。”
“可您明明跟我阿父的年龄差不多大呀!”老二振振有词。
“再让我听见一声阿叔,你今年的草药理论课就别想过了,还有,别急着往别的地方跑,先过来,让我看看你挖的草药合不合格?”赤离篮子放在桌上,随便挑拣看着了两眼,本来以为是一堆没用的杂草,没想到还真的是草药。
咦。
这个二崽子的草药理论课不一直都挺差的吗?
“这些草药都是我找的。”门外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是老三。
“是我挖出来的!”老大也跳了出来。
赤离挑了挑眉,“你们三个今天的学业任务完成了吗?往我这跑什么?”明明小时候生病最怕他喂的那些苦药了,整天一看见他就跑。
“我、我们来看看那个受伤的小兽人,听说是只狐狸幼崽,好奇……啊不是!我们也想帮忙嘛!”三小只义正言辞道,同时他们三个人忍不住偷偷往床上瞄,映入眼窗的便是昏迷中的小白狐。
三小只愣住了。
“咦。”先是老二回过神来了,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老三,“你有没有觉得,它的兽型跟你好像啊?它会不会跟你是同一族的?”
“我是狼!”老三反驳道,阿父是狼,他也是狼。
“你怎么可能是狼,你明明是狐狸啊!阿父都说了,你可能是随了阿母的兽型,不然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怎么长?”
一提到这个,老三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是三只里身形最娇小的,兽型跟刚生出的幼崽不相上下,一点都不威风霸气,比起他心中最崇拜的阿父差远了。
三只中最强状的老大的兽型已经快接近普通的成年狼了,老二的兽形也是威风凌凌,只有他的兽形看起来弱小的不堪一击。
难道真的是随了阿母吗?老三常常因此感到困惑,但搜尽脑海中仅有的记忆,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阿母在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当年他们还是初始懵懂的幼崽,阿母只陪伴了他们短短几个月,便被兽神大人带走了。
如今10年过去,阿母的声音和面容在他们的记忆中逐渐变得模糊,只留下一个温柔的轮廓剪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