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沈崇远也咬着牙,憋着眼泪。
这些日子,好不容易两房的关系有所缓和,现在何氏这么一哭,所有的不得又重新开始?
但凡是聪明的,这个时候应该想法子让沈崇远莫要怨怼二房,不然何氏都不在府里了,受苦的还不是沈崇远?
何氏临走的时候说这两句话倒是说的挺对的,只能说,何氏有点聪明可惜就是不多。
送走了何氏,果不其然沈崇远着就崩溃了,突然追着马车跑起来了。乔故心赶紧将人给抱回来,奈何沈崇远情绪激动,拽不回来只能硬抗了。
也幸好,这大早晨的路上也没个人,不然总得让人家想歪了。
乔故心一路让人将沈崇远抱回大房这边,乔故心抬脚进去的时候,沈续皆拉了一下乔故心的袖子,“母亲,我先同兄长说两句。”
他害怕,乔故心若是说的不柔和,再更刺激沈崇远。
乔故心低头看了沈续皆一眼,叹了口气,随即让出路来。
沈崇远折腾的也累了,此刻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落泪。
郑氏当初就这么被送出去了,然后再也没回来。
他现在很怕,怕何氏也就这么走了。
沈续皆走过去后,拍了拍沈崇远的肩膀,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只是陪着他。
沈续皆对沈崇远的过往并不清楚,便就不妄自发言。
沈崇远猛地转头看向沈续皆,突然间冷笑了一声,“你一个养子,也想跟我抢东西?”
何氏常说,人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儿孙活着的,所以父亲留下的东西,都是他的。可现在,祖母被送走了,二房在国公府可以说了算了,是不是,二房的养子也要比自己这个长房嫡长子尊贵了?
沈崇远眼睛冒火,突然朝着沈续皆扑了上去。
张嘴,便咬住了沈续皆的胳膊。
沈续皆吃痛喊了一声,沈崇远的动作很快,左右的人没反应过来,等着沈续皆吃痛,旁边的人才想着将两个孩子分开。
乔故心听见动静,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进去,看着沈崇远此刻还在挣扎,下头的人怕伤着沈崇远,到底不敢太用力。
乔故心看着屋子里闹哄哄的,随即冷声斥了一句,“将他给我按跪下!”
看乔故心动怒了,下头的人不敢多言,只能胳膊上用力,压着沈崇远不得不屈膝。
旁边的婢女怕沈崇远伤到膝盖,立马拿了蒲团过来。
乔故心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吓的婢女不敢再往前,只能立在一旁,看着沈崇远的膝盖结结实实的跪下。
“便就你长手了?”乔故心一开口,那婢女吓的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二夫人饶命。”至于那蒲团,只能放在地上,只能看不能用。
乔故心连忙去看沈续皆的胳膊,可能是因为沈崇远虽然往上扑,可到底中间隔着桌子,也没使上大劲,看着胳膊上印着红牙印,可好歹不说没有破。
“去将夫子请来,问问夫子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乔故心回头扫了一眼念珠,念珠随即福身离开。
乔故心到底是大人,不好因为这事对沈崇远动手,可是夫子不一样,教书育人本就是他的责任。
沈崇远犯了错,总的挨两下戒尺,也得让他知道知道疼。
沈崇远不吱声,只恶狠狠的乔故心,好像乔故心是恶人一般。
乔故心也不理沈崇远,只是帮着沈续皆揉着胳膊,沈续皆看着沈崇远有些可怜,“母亲。”刚想要求情,乔故心却将沈续皆的胳膊放下了。
看着沈续皆的胳膊此刻也没什么事,便温声说道,“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去背着课业,一会儿夫子便回去了。”
沈续皆回头看了一眼沈崇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儿子先下去了。”
待沈续皆一走,乔故心的脸便沉了下来,四周似乎一下子也紧张起来了。便是连沈崇远,似乎都有些不安。
“我在续皆面前,已经给足你脸面了,往后莫要张口闭口的国公府,你自己想想,你如今这般行径说出去不嫌丢国公府的脸!”乔故心这话,说的算是重的了。
作为婶母,这话到底有些刻薄。
夫子过来的时候,便听着乔故心在那骂人。
不由的皱眉,抬脚走了进去,可是上次的事也算是记忆犹新,对乔故心自是不自觉的恭敬,“二夫人安。”
“夫子来的正好,不知道此事夫子如何决断?”乔故心也没起身,便稳稳当当的在椅子上坐着。
来的时候,念珠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夫子,夫子是带着戒尺来的。
还不等夫子说话,乔故心接着又说道,“崇远是孩子,可却也是国公府的孩子,规矩二字,自是要格外的看重!”
这话便也是在敲打夫子,莫要觉得何氏离府了,沈崇远便是个可怜的,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毕竟,若是沈秋河没有争国公的心,等着沈崇远长大便是世子是国公,若是在朝堂上还这么没规矩,谁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夫子的心一紧,随即抱拳,“二夫人放心。”
随即让沈崇远伸出手后来,啪的一下,戒尺重重的落在他的掌心,“你可知错?”
沈崇远气的通红了眼睛,“没想到,夫子也是这般,欺软怕硬之徒。”
前两日夫子还教他们,君子要如松柏般挺立,绝不轻易折腰。
夫子当没有听见沈崇远的话,面无表情的将戒尺打了下去,“可知错?”
沈崇远还嘴硬的不吱声,夫子咬着牙,继续打了一下。
沈崇远的手掌很快肿了,手抬不起来的时候,夫子就让下头的人给他扶着,戒尺一下又一下落下,直到,从沈崇远的嘴里传出错了二字。
夫子这才收起戒尺,“望你,以今日为戒,绝不再犯!”
“学生谨遵夫子教诲。”沈崇远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带着浓重的鼻音,规规矩矩的在夫子跟前叩头。
“夫子辛苦,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崇远交代。”看夫子罚够了,乔故心才慢悠悠的开口。
夫子有些怜惜的看着沈崇远,人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仅要学生敬重夫子,而夫子也有慈父之心,打在儿身痛在父心。他身子没动,抬手抱了抱拳,“不知大人可回来了?在下有事想同大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