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周茗的思量,太子殿下却是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
好像今日过来,太子只是为了看夕阳美景。
周茗撑着头,到底没有太子沉得住气,轻咳了两声,“殿下这是,来寻我算账的?”
是生是死,这个时候还是想要一句痛快的准话。
太子侧头看了一眼周茗,而后又收回视线,“我以为,你会扣下沈夫人。”
好歹不说,给自己寻个谈判的筹码。
周茗身子往后一靠,“殿下都将我大伯母给请来了,我若是强留人,这是不要命了?”
届时,她可真的是,孤注一掷!
周茗摆弄着手指,其实她也不怕死,就怕死的窝囊。
太子轻笑一声,“若你是男儿,他日入朝为官,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只可惜了,深宫内院折断了她的翅膀。
周茗啧啧了两声,“何氏在天有灵听了殿下这话,估摸难受的死不如生了。”
毕竟,何良娣的死总是因她而起。
作为同何良娣情投意合的之人,这种话总是得了伤了何良娣的心。
无视周茗的嘲弄,太子只是定定的看着周茗,“你可悔?”
周茗忍不住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若是我说悔,殿下便信了?”
现对于周茗的满不在乎,太子的表情始终严肃,此刻很是郑重的点头。只要周茗说,他便信!
周茗眼神微转,长叹了一口气,“殿下许会是一代明君。”
作为储君,到此刻也难得能如此坦荡,“只是,不悔!”
她知道,太子问她悔不悔,不是问她所做过的事情,而是问她,支持皇帝的政见,悔不悔。
得了周茗的回答,太子冲着周茗抬了抬手,“那很遗憾,待孩子出生,本殿,留先生不得。”
太子如是称呼周茗。
这是给予周茗最高的称呼,这一刻,就只是惜才,无关男女。
若是政见相投,太子可以肯定,周茗一定能做好国母。
只是可惜了,他不是父皇,不可能为了调教一个人费尽心思,牺牲无辜。
既然道不同,还犯了罪,已然是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那么便,去母留子!
这是太子同周茗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后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不出意外,这也将是太子对周茗说的最后一句话。
周茗看着太子的背影,眼神微闪。
她承认,被太子的那一句先生给打动了。慢慢的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不知道思量什么。
过了半响,突然肚子里一阵抽动,她赶紧唤人过来。
之前是装的,这次真的是肚子疼,唉,大约这就是报应吧。
本来没事的,非要说自己有事,现在好了是真的有事了。
另一边,乔故心陪着乔文芷回了侯府,正好乔文清从牢狱中出来,一直没得空过来看看。
原想着用完晚膳再陪陪乔文芷,可乔文芷却催促乔故心赶紧离开,只说她现在长大了,哪里还也用得着这般操心?看书溂
看乔文芷态度坚决,乔故心无法,也只能离开。
马车走在街道上,一顿一顿,许久后停了下来,念珠从旁边掀了马车帘子,“主子可是觉得冷了?”
声音抬高,可是在乔故心叹过来的时候,她小声嘀咕了句,“有人跟着咱们。”
乔故心随即嗯了一声,倒也没做其他的反应。
自从上次出了冯兆安的事后,乔故心出门就更加小心了,天子脚下,想来也出不得大事。
估摸也就同自己打声招呼,若是一会儿有什么动静,让自己别害怕。
虽说如此,可乔故心还是忍不住惦记着外头。
直到,马车再次停了下来,沈秋河直接从外头进来,卷了些凉意坐在乔故心的旁边,“可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你那婢女怎跟看贼一样看我?”
乔故心想到念珠说好像有人跟着她们,想来就是沈秋河了。
“宫里头出没出事,你难道不知道?”乔故心微微挑眉,打从周大夫人出来那一瞬间,乔故心便知道,定然是沈秋河安排的。
总得有个能护她平安的人。
沈秋河轻笑一声,“咱俩这次配合的,可算是不错?”
内宅前朝,各司其职,却又往一块使劲。
不用沈秋河多说什么,乔故心便就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一切,那么完美的刚刚好。
乔故心不去看沈秋河那得意的脸,只是垂头整理自己的衣裳,“只能说沈大人料事如神。”
沈秋河看着乔故心兴趣缺缺,“可是累了?”
乔故心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困了。”
沈秋河伸手将人揽在怀里,“那就睡会儿吧。”
原还想带着乔故心出去庆祝,酒楼都定好了。最主要的是,上了好酒。
怎么也得哄骗着乔故心多喝点,届时,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也都能办成了。
今日他还练习了练习,保准能将衣裳一撕就破。
布帛破裂的声音,煞是好听。
只是,看见乔故心眼皮耷拉着都睁不开了,沈秋河不忍心。
只得吩咐王四,将酒楼定好的东西都退了吧。今日乔故心乏困,等着改日再去吃酒便是,左右他们来日方长。
只是,这一顿饭花了不少银钱,若是再定个这样的屋子,这个月的银钱肯定不够的。
沈秋河侧头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乔故心,在心中思量,要不给乔故心商量一下,能不能给自己点银钱?
虽说,国公府花的都是他的月俸银子,可是已经交给乔故心管的,总在心里觉得那是乔故心的,开不了这个口。
沈秋河在心里愤恨的咬牙,要不就忍一忍,下个月,等到下月一定不饶过乔故心。
马车摇摇晃晃的,本来就困的乔故心,这下睡的更安稳。
到了国公府门口,沈秋河看乔故心睡的香,也不好叫她。
只让念珠取了薄毯送过来,给乔故心盖在身上,想着让乔故心睡一会儿,等着她自己醒来再出去。
乔故心并不重,莫要说睡在沈秋河的腿上了,就是让沈秋河背回来也未尝不可。
可偏偏,她睡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将沈秋河的腿都压麻了。
而且还不止如此,沈秋河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早就饿的饥肠咕咕。
沈秋河低头看着乔故心的睡颜,原来在饿着肚子的时候,再好看的脸也沉不下心来看。
他此刻却是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乔故心叫醒?
若是叫醒,他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岂不是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