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真是体贴心细。”便是念香也都夸起了沈秋河。
这世上,哪个妇人不生子,有几个能做到沈秋河那般地步?
“莫不是我生了孩子,还得照顾他不成?”乔故心撇了撇嘴,只是眼瞅着的那眉目间的笑意越来越浓。
有些变化,只会落在旁人的眼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顾氏那边乔故心以为,会是特别早的到,可是乔故心都出门三趟了,却久久不见侯府的马车。
闹的乔故心少不得开始胡思乱想,甚至琢磨,难不成太上皇又不安分了?这是开始闹乱子了?
若非朝中出了大事,不可能有人能绊住顾氏的脚步。
若非念珠念香拦着,乔故心总得让人驾马车,回侯府瞧瞧。
俩丫头觉得,莫说朝中没事,就算有事,上头有顾舅父跟沈秋河顶着,一定会能化险为夷,乔故心这个有身孕的妇人,干着急也没法子。
再则说了,沈秋河疼乔故心疼的就跟眼珠子一样,谁人敢让乔故心操心?
若真是等不到顾氏,念珠都不用下头的人,直接自己骑马回一趟侯府。
在众人的盼念下,侯府的马车姗姗来迟。
马蹄声动静很大,看着顾氏也跟着急。
看见这架势,乔故心本就没是放下的心,此刻提的更高了。
车夫瞧见门口等着人,缰绳拉的紧些,马儿的速度也就下来。
顾氏在马车上,掀了帘子往外瞧,看见乔故心后,人还没下来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这丫头片子,怎么出来了,这不是在胡闹!”
虽是指责的话,可言语里满满的皆是关心。
看着顾氏面色正常,乔故心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应了一声,“女儿这不是想母亲了吗?”
马车停下,顾氏没用人扶着,踩着脚凳利索的往下的走,全然不顾贵妇人该有的仪态。
到了乔故心的跟前,很自然的挽住乔故心的手,“你这孩子,平日里素来稳重,如何到这种事上却马虎大意了?”
不过却没领着乔故心往里走,只在门口站了站,乔故心这才注意到,后头还有一辆马车,很快从里头下来了几个妇人。
顾氏这才解释,今个她一早先去了顾家,虽说昨日便给顾家送消息,将伺候胡氏的人挪两个出来,可总是不放心,想着亲自看一看,瞧瞧这几个可是老实可靠的?
而顾家老太太那边,更是给拿了不少东西,若非顾氏拦着,老太太都得将她自个的管事嬷嬷安顿着来了。
国公府虽说人口少,可是都知道何氏不是个省心的,可莫要让乔故心怀着孩子心里还憋屈着。
顾氏同乔故心也没说几句体己的话,先是带了顾家那边的问候,这又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让上上下下都得将乔故心伺候的尽心。
乔故心听着都觉得累,她想着,大约将自己供在祠堂上,日日上香供奉,顾氏才能放心。
乔故心将顾氏拉在椅子上坐着,“母亲好不容易来一趟,赶紧歇息歇息,这些个事,自有秋河操心。”
乔故心说的自然,全然没有注意,言语中的信任。
顾氏笑了几声,“好好好,这是嫌母亲唠叨了。”
若是寻常,女儿院子里的事,她肯定不会多问一句的。尤其,人家沈秋河的母亲还在,怎么也轮不上她多言的。
可现在,事关自己的女儿,顾氏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今个过来,也并非什么说些宽心的,本就是想办正事,她屏退左右两侧,往乔故心那凑了凑,“我今个过来,却是想拜访你婆母的。”
软的硬的,都用一用,总得让何氏掂量掂量,能不能欺负自己的女儿。
乔故心摇了摇头,“母亲添这个气做什么?婆母那边自有秋河应着,且这院子还有大理寺的人盯着,铜墙铁壁的,没人能动旁的心思。”
顾氏顺了顺乔故心的头发,“我的傻闺女,有些事娘家表态也很重要。”
沈秋河再敬重乔故心,若她是个孤女,还能对乔故心这般吗?
母女家聊着还没有个决定,下头的人便禀报,说是何氏来了。
得,这下便是躲也躲不过去了。
俩人起身迎了迎,何氏只领着陆嬷嬷过来,“听闻是亲家过来了,可将我高兴坏了。”何氏一见面便笑着同顾氏闲聊家长。
说是乔故心头一胎,她那总得惦念着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怕照顾乔故心不尽兴,还得让顾氏多费心些。
“你瞧瞧我,原是我该做的事,现在就巴望着,亲家能给我分忧了。”话,说的格外的漂亮。
愣是让顾氏,一个字都说不出旁的来,隐隐的好像能同何氏有些共情出来。
两个人也没聊多长时间,何氏便就说身子不适,起身离开。
这般一来,似乎顾氏更能名正言顺的管一管。
何氏这般通情达理,出门的时候,顾氏自是要送一送的。
看顾氏出来,何氏将人拉到自己跟前,小声的说了句,“也不怕你笑话,老二那孩子是个随性的,知道二老媳妇有了身孕,便就放出话来了,这辈子都不纳妾。这事我倒是乐见其成,瞧瞧我家里去的都去了,我就想着,人只要活着最重要,只是老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那已经嘱咐了,你也嘱咐嘱咐两个年轻人,这事可玩笑不得。”
何氏嘱咐的肯定是沈秋河,那么她开口想求到顾氏跟前的,必然是乔故心。
顾氏回头看了乔故心一眼,姑爷能说这样的话,她肯定是欢喜的。
只是被亲家说到脸上,多少也是有些挂不住的。
这世上本就对女子刻薄,这男子们做决定,若是好的,那就是是男子圣明,可若是不好的,那就是被女子蛊惑。
“秋河深情,我心甚慰。只是这种事亲家顾忌的也不无道理,回头我便同故心说一说,随说夫为妻纲,可做正头娘子的,哪能不行劝诫夫君之事。”顾氏就算满意,可是却也不能让旁人给自己闺女身上泼脏水,所以这事何氏若是心里不高兴,那就找沈秋河说道便是。
一顿,继续说道,“这孩子也是想的简单了,只瞧着我娘家小辈,恩爱情深,孩子都大些了才纳妾,给足了正室体面,可这种事,又不是人人都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