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顺候死的,在这个时候,可真真是有用的很。
淑佳郡主能够安心的养身子,而乔文柄那边,仗基本是打赢了,若是现在不调回来,往后调估计也不太容易。
主要是会落人口实。
哪怕这事是让沈秋河去办,肯定也是走的人情这个渠道。倒不如现在,宁顺候一死,趁着奔丧就留在京城。
只可惜了乔文清。
父亲大去,自然是要丁忧一年。
当然,乔故心也肯定不会坑自己的弟弟,如今趁着舅父在相位,再说科举刚过,朝中多不会再添新人,等着一年之后官复原职,也不会有太大的不适应。
主要是,侯府出事的时候,淑佳郡主也曾操劳奔波,如今淑佳郡主出事了,而且还不一定是同侯府无关,总也得先表态。
淑佳郡主感激的看了乔故心一眼。
她虽然心绪坚韧,可到底是个女人,这个时候还是需要有个人靠一靠的。
不管如何,乔故心有这句话,她心中就无比感激了。
淑佳郡主笑着摇头,“多谢阿姐为我考量,可是子嗣是大事,万万冒险不得。”
如今最周全的法子,那就是纳妾。
不管如何,先让侯府有后再说。
“我觉得,阿姐此言有理。”乔文清紧紧的皱着眉头,不赞同的瞥了淑佳郡主一眼。
淑佳郡主想要说什么,乔文清心里清楚。可是,他也曾对淑佳郡主说了自己的心意,他没这么在乎子嗣,再说现在还年轻,又不着急。
“既然如此,此事我去办,便就这么定下来了。”顾氏根本不给淑佳郡主再说话的机会。
对于那个人,活着跟死了于顾氏而言,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也或者,那人躺的时间够久了,久到顾氏早就已经当他是死人了。
顾氏都已经发话了,淑佳郡主多说无益,只是起身无言的朝着众人福了下来。
嫁入侯府,她的幸事。
一个个,都是顶好的人。
乔文清看着淑佳郡主,不知道为何便想起了冯昭萍来了。
其实,割断自己心里念想,着实是难的很。甚至后来,看到冯昭萍落得那般下场,乔文清不是没有一丝犹豫。
也庆幸只有一丝犹豫,所以没没有做错事。
若是真的糊涂了,将那人接近府内,即便不错宠妾灭妻的事来。可是淑佳郡主身子不好,看到自己宠爱旁人,如何开怀?
乔文清心里暗暗思讨,以后在侯府家规上,定然是要再加上一条的,那就是正妻无孕之前,不可纳妾。
也让侯府往下的孩子们,皆能做尊重正妻,走正道的好儿郎。
那夫人给各人把完脉,住了有两日便就离京了。
临走的时候,留下了方子,若是顺利,两年后该是能听到淑佳郡主有孕的消息来。
这几日,胡氏跟淑佳郡主倒是亲近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有机会挨着近些,还是因为同情淑佳郡主,她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惧怕淑佳郡主。
甚至,即便没有乔故心在跟前,都能跟淑佳郡主小坐半日。
表亲之间,似乎又亲近了许多。
宁顺候去的日子,是大家都方便且不冷不热的时候,那药是顾氏亲自喂进去的。
打从乔故心成亲之前,宁顺候便对外宣称身子不适,这一晃三四年过去了,说句难听的,轮也轮到他死了。
病的太久,莫要说旁人了,就是姑母那边,也不可能起疑心的。
乔故心是外嫁的姑娘,家里办丧事她是只能当客人的,等着悼唁的日子过去就是了。
乔文柄那边是乔文清送消息过去的。
夜里,乔故心想着提笔给沈秋河写信。
宁顺候突然离世,那消息传到沈秋河那边,沈秋河定然会知道京城中出了变故了。
这信按理说是直接送到沈秋河河身上的,可是山高路远,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她总不敢让冒险将实话拖出。看书溂
沈秋河的信常送到国公府,乔故心不是每封信都回。
因为写信,总是怕泄露出态度情绪。
怕,让他知道,那控制不住的思念。
如今已经是近八月底了,沈秋河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归来可有消息?
乔故心提笔写下,“我甚好。”
她想,只要自己好,沈秋河便就不会担心了。
可是写完后,又觉得有些淡薄,有些急切,似乎是有些刻意的安慰沈秋河。看书喇
乔故心思量再三,又写下,“盼等,新燕啄春泥。”
想着,该是对外来的展望,未来长长久久的期盼。
原本觉得满意,可越是端详又觉得,多少有些不对,怎么有一种怨妇数日子的感觉。
乔故心的笔沾了墨汁又搁下,搁下又拿起来,怎么也想不合适的话。
不过是简单的一封信,却写了整整一夜。
次日,乔故心盯着俩大黑眼眶,才总算是将信写好了。
因为儿子还在外头,先生的给算了日子,排十三,这是最长的日子。
等着十三日后,再安排出殡。
也不知道,乔文柄那时候能不能赶回来。
乔故心因为要照顾孩子,也不用在宁顺候跟前守灵。
准确的说,这么多日日夜夜,就没人在宁顺候跟前守灵。
乔文清是厌恶的,厌恶生父的。
乔文芷也不知道是不是学的心硬了,觉得守灵这种事,是世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倒是二姨娘在灵前的时间最多,只可惜,她一个姨娘便是想守灵都没有资格。
宁顺候走的时候,清清冷冷的,倒是如同侯府被他伤的,干干净净。
宁顺候的棺木一直没订上,为的就是让乔文柄来看宁顺候最后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乔文柄到底没有赶回来。
棺木订上后,一切纠葛,便就在这个时候,消失殆尽。
乔故心跪在灵前,神色木然。
乔文清作为嫡子,在前头拜客回礼。
下头人禀报,许是因为外头动静有些大,小小姐有些闹腾。
乔故心想也没想,直接起身从后头绕了回去。
脚下的步子有些快,她让宁顺候去了,其实还又一层深意,看看那个害淑佳郡主的人,究竟是冲着淑佳郡主去的,还是冲着侯府来的?
若是冲着侯府,这个时候该也有动静了。
可是这么些日子了,大理寺那边还是盯出来。
着实,有些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