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看了乔文柄一眼,看他沉默着不吱声,这才低着头进屋。
乔故心叹了一口气,虽说她也明白,男孩子嘛肯定是喜欢在外头的,可天确实是冷了。
尤其今个风大,乔故心穿这么多都觉得冷。
进了屋子,一股子暖意传来,驱散了这一路的冷。
乔故心坐在椅子上,缓和片刻才让人将小一一抱上来,乔故心抱着还没一会儿呢,便让俩孩子抢走了。
尤其是现在小一一能爬几步了,这玩的更热闹了。
乔故心看了一眼,沈续皆现在笑也比从前多了。
罢了,弟兄几个爱怎么玩便怎么玩吧。
乔故心虽说嘴里常嫌弃乔文柄,可真瞧着他在,特意让厨屋多加几个乔文柄爱吃的菜。
只不过姐弟俩说了没几句话,外头这又忙起来了。
沈秋河去宫里复命,他走的时候带的行李被送了回来,以及王四也回来了。
刚才在外头,乔故心没有见着王四,此刻却瞧的真切。
王四是被着推着进来的,他的脸上还带着平素里喜欢挂着的笑容。脸上的刀疤,似乎也柔和了。
只是他坐在轮车上,腿上盖着毯子,让人琢磨不清他现在的状况。
念珠站在乔故心的身后,从前她跟王四在一起,总是针尖对麦芒,此刻却连眼神都不敢给王四。
“小的参见夫人。”王四腿脚不便,不能起身。
乔故心从台阶上往下迈了几步,手中捧着暖炉,微微的拧眉,“这是?”
王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无所谓的笑了笑,“上战场总得留点什么东西,性命无碍已是大吉。”
因为他说话前的时候,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这腿,确实无关紧要。
乔故心听的心惊,战场凶险,没有亲身经历,到底想象不出来。
连王四这么厉害的人,都不能全身而退么?
想起周茗,她生在将门,该知道战场的残酷,却还能下定决心,奔赴前线,该是有多大的勇气。
乔故心吩咐念珠,从库房里挑些个补品,等着给王四送过去。
又让府医给王四好生的调养。
原本乔故心因为沈秋河回来,心里多少是有些欢喜的,可瞧见王四的样子,心莫名的沉了下来。
“大姐姐。”乔文柄刚要说什么,乔故心却摆了摆手,随即拍了一下乔文柄的肩膀。
怪不得乔文柄跟三姨娘在那说什么,胳膊腿的健全,原也不是他皮。
“男子汉大丈夫,哪有那么矫情的?”乔文柄看着乔故心情绪不对,此刻只好想法子安慰人。
说起来,让乔文柄害人的话,他的法子用都用不完,可若是让他安慰人,还真是不擅长。
沈秋河说是在宫里也就得两个时辰,那就是两个时辰,下午的时候,沈秋河便回来了。
乔故心没得空说话,俩孩子便冲了过去。
沈秋河只得应付俩孩子,说上几句,赶紧把他的闺女抱在怀里。
孩子出生三日他就出发去了扶麻,虽说后头也跟乔故心要了孩子的小像了。可这跟直接抱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瞧瞧,越长越像你大姐姐了。”沈秋河抱在孩子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才冲着乔文柄说话。
乔故心看着乳娘已经等的有一会儿了,乔故心拍了沈秋河的胳膊一下,“怎么,像我不好?”
沈秋河连连摇头,“自是不好,我倒觉得,像文柄才好。”
尤其是性子,一定要像乔文柄,将来才不会被欺负。
乔文柄摸了一下鼻尖,总觉得沈秋河没好话。
乳娘将一一抱下去,沈秋河才告诉俩孩子,从战场上带了一箱兵器回来,让他俩挑选。
俩孩子一听当下乐了,之前乔文柄送的那一把刀,俩孩子都不舍得用的时间太长,这下有这么一堆,可是过了一把瘾了。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三个大人了。
乔故心坐在案前,打着茶花。旁边的熏香,流出一缕缕青烟,散在屋子各处,带着淡淡的梨花香。
沈秋河接过杯子,先是抿了一口,而后放了下去。
“我在御前给四弟求了个职位,不知道四弟可愿意去?”丁忧一年后,便就乔文柄留在京城。
他是武将,在这些差事里,只有御前带刀侍卫才最好的。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圣前呢?
不定什么时候,便就熬成了红人了。
乔文柄瞬间亮了,没想到沈秋河回宫复命,顺带将自己的事也就办了,“多谢姐夫了,等着明年开春,便开始走动。”
乔文柄心思活泛,总不可能等着丁忧结束,再去熟悉人。
等着天暖和了,他便请人吃酒或是送礼,总得在各处留下个印象。
沈秋河点了点头,“这种事我信四弟自是办的妥,到时候进了宫,如鱼得水,不定我还需要四弟提点。”
乔文柄这下更是确定了,沈秋河这是话里有话,连忙站了起来,“姐夫这是说的什么话?”ъiqugetv.net
他一个小侍卫,怎敢跟二品大员争锋?
“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恐母亲担忧,就不叨扰大姐姐和姐夫了。”乔文柄觉得,此刻得赶紧逃,自己保命要紧。
若是沈秋河真的对不住乔故心,想来明个乔故心就会给侯府送消息。
到时候,他拉着乔文清一起过来,总得让乔文清在前头抗一抗。
“你吓唬他做什么?”乔文柄一走,乔故心便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乔文柄这个孩子,她自己能说,可旁人说乔故心却不愿意。
看乔故心脸色微怒,只得往他跟前凑了凑,刚才还挺直的腰杆,不由的弯了弯,连声音都压低了,“这孩子太皮了,什么缺德玩意都知道,他自己出手也就罢了,还拉扯着你,也不怕污了你的眼。”
沈秋河在路上便得了大理寺的禀报,当时沈秋河便气的牙咬的蹦蹦响。
这下三滥的玩意,怎么能让乔故心知道?
也就是乔文柄了,但凡是旁人,沈秋河得让他去净房走一趟。
他不是擅长跟阉人打交道吗,那就让他进去打个够。
乔故心想起那东西,脸上有一刻不自然,“又不是使在我身上,你激动个什么?”
沈秋河听了这话,手没来由的一颤,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
乔故心赶紧拿帕子,挡住茶水流到下头去,“胳膊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