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在明面上,周茗也去了一年了,自也不用顾虑国母的事。
沈秋河寻了戏班子,连唱了七日戏,流水的席面摆了三日。
这几日乔故心只觉得脸上的笑容都僵了,虽说沈秋河也请了族内的嫂子帮忙,可乔故心总是要露面的,不可能连脸都不露。
乔故心这忙的脚不沾地,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乔故心都瘫倒在塌上,一动不动。
沈秋河好笑的帮着乔故心捏了捏腿,“你这就是不放心,都让下头的人去忙不就行了?”
用得着这般,亲力亲为的?
乔故心恼的,突然间就来了力气,抬脚便踹在沈秋河的胳膊上,“你真是,站说话不腰疼!”
什么叫她不放心,她自觉得,自己就端坐在主位上,像是雕塑一样捏着的泥人,可是你一直笑着也是废力气。
从前老是觉得,人家孩子满月宴什么都很盛大,自己的一一没办觉得委屈了孩子了。可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沈秋河手上端着颗明珠了,乔故心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劝着点沈秋河,莫要这么高调。
踹完沈秋河,乔故心又躺在榻上了。
宴席的时候,倒也有人问起何氏来,都被同族的嫂嫂给挡回去了。
再加上乔文芷也来了,她那嘴皮子练的利索,都无需长辈出面,便让该闭嘴的人闭嘴了。
在加上沈秋河在前头高兴的厉害,可见对这个孩子得看中,识趣的一看人家主家不想提的事,便就都不再说了。
等着乔故心歇息好了,沈秋河将乔故心拉起来,去看沈亦一抓周去了。
本来,周岁宴上便该完成的,可是沈秋河觉得,自己女儿将来对什么有兴趣,怎么能让外人窥探呢,便想着关起门来,自己知道便是。
虽说只有自家人,可是排场却不小,屋子里放了一地的东西,三百六十行,感觉行行都摆上了。
乔故心坐在太师椅上,脑仁疼的厉害。
只是,将一一抱过来,小丫头一看满屋子的东西,欢喜的直拍手,乔故心也就不管了,只当让小丫头在这玩了。
一周岁的时候,小丫头便能走了,虽说走的不利索,可左摇右晃的总是能挪动着。
有时候走累,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也能起来。
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走到最角落的,拿起放在地上的私印,一笑口水又流了回来。
估摸,这又是要长牙了。
一看见一一手里拿的东西,乔故心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脑子突然就想起从前听二姨娘说的玩笑话,“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
想到这,乔故心赶紧摇头。这有头脸的府上,都有自己的私印,总不能拿起印子就感觉是凤印吧?
倒是沈秋河很是高兴,连忙将一一抱了起来,“好家伙,你倒是比你父亲还贪恋权势。”
印,那不就是主掌权?
念珠在旁边笑了起来,“可不是,咱们这可是未来的女状元。”
大约大家都没乔故心想的多,只觉得小县主将来掌权那是一定的了。
家里头有权有势的,两个哥哥又宠着她,日后定然说一不二。
将来嫁人了,家里中馈之权,肯定是要在小县主手里的。
“那是,以后便是状元县主。”王四也跟在跟前应和。
他跟念珠本就都是能说的,这个从前也没什么变化。不,多少有些变化,王四到底成亲了,念珠总要避嫌,说话是说话,可是私下里拌嘴是没有了。
家里聊着,下头人禀报,说是圣上微服过来了。
乔故心的脸色一沉,今上可真会挑时间。
不过人既来了,总要迎一迎的。
只是没想到,今日圣上竟然带着大皇子出宫。到底是男孩子,又比一一长了几个月,看着人家走的稳。
家里的姊妹兄弟都比一一大,一一还没怎么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玩过,一看见人也管不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便闹腾着要过去。
圣上笑了笑,“这孩子可是个皮实的,跟朕的儿子在一块,不定吃亏的是谁,小孩子让他们也热闹热闹。”
皇帝都开口了,乔故心自是得将一一抱过去。
乔故心因为进宫不方便,已经许久没见大皇子了,俩孩子站在一处,大皇子险些高出一一一头来。
不过皇帝看人也是准的,大皇子稳重,一一闹腾,乔故心看的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一再上去将人家抓到了。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
皇帝同沈秋河进了屋子,茶水奉上,沈秋河自然的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圣上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
皇帝笑了笑,“你这个满月宴操办的这么大,朕总得要过来凑个热闹的。”只不过,办宴的时候人多,皇帝若是过来,这个宴估摸也办不了这么热闹。
说起这事,皇帝叹了一口气,看见人家办周岁宴,自也就想起大皇子的生母,也想起了,那个想要偏爱,自己却没给够的何贵妃。
手转着杯子,“父皇的身子近来差的很,朕瞧着也没多少时日了,他说,若是他治理,一样能有个盛世。”
总是到现在,太上皇还是觉得,律法不能是唯一的标杆。
沈秋河沉默不言,只低头转着杯子。
皇帝看沈秋河不吱声,接着又说道,“朕的继后,怕是要提前接近宫,你同礼部相熟,这事得让你跟顾相把关。”
太上皇若真的病重,下头的人肯定会催着皇帝把事办了。要不又得许久。
而且,现在看着身体不如从前康健,估摸也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早些着手准备,总也没差的。
继后的人品眼界自然是要过的去的,有周茗珠玉在前,皇帝也没奢望再找一个能与自己比肩的女子来,只想着可莫要跟废太妃一样,成日里就知道争风吃醋。
前朝的事一大堆,皇帝可不想再在一些个女人身上,耗费太大的精力。
礼部的人,皇帝还真看不太上。
说起礼部来,皇帝又发愁了,礼部尚书瞧着年岁也大了,下头的侍郎顶不起来。原本,褚家跟国公府相熟,皇帝倒是有意提拔褚家的,可是这些日子看下来,还是觉得距离尚书的位置是有些的远的。
莫要瞧着,一批批的科考,可朝廷依旧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