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一家子聚在门口,当时为了省钱,他们连院子也没有围,所以他们一家干什么事,只要从这边路过的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田老头抽着手中的土烟,看着院子里的老老小小,这些人也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老头子,你说说老三现在是什么意思?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请咱们过去?”马大花边说还边抹鼻涕眼,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田老头也不回答她,透过前面的子孙看着远方,“老三这个狼崽子,咱们是拿他没辙了。”
田壮气呼呼的喊道,“阿爹,他这是不孝,咱们进城找他去,我就不信没地方说理了。”
田宽,“是啊!哪有娶媳妇不经过老人的,他这是不把爹娘放在眼里。”
“那你们倒是去呀,前提是你们能出得了村子再说。”田厚那怪异的嗓门一说起话,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看到所有人都不做声,田厚呵呵笑了起来,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慎人。
最后还是马大花没好气的说道,“老四,你那嗓门都那样子了,还是尽量别开口。”
“我就知道你们都在嫌弃我,可这又不是我的问题,那是咱们祖上没积德,把所有怨气都发在我头上了,我这是为你们挡灾。”田厚一遍一遍的说着自己都信服的话。
“还有你们看看我现在这个鬼样子,我这一辈子基本上毁了,难道现在还连话都不能说了吗?”说完怨毒的看了一下周边的亲人,把大家吓得都低下脑袋。
田家人都没有人敢出声反驳他,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露出那么一点不服的意思,这田老四又得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候吃亏的还得是他们。
自从田厚被雷击打以后,这性格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改变,整天不帮忙下地挣工分,反倒在家里作威作福,还不能不如他的意。
最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事,那就是每天要面对着他那一张坑坑洼洼的脸。
因为雷击的原因,大部分皮肤都泛起了黑,再加上之前没处理好伤口,整个身子都布满的伤痕。
他在村里转一圈,很多孩子都被他吓到,所以大家都尽量的避开他,导致只要田厚一出家门,周边的人肯定都一哄而散。
可能也因为这些种种原因,田厚的脾气越来越怪异,大家也越来越怕他。
田厚双眼紧紧盯着田老头,“阿爹,这老三都连着娶了两个媳妇,是不是也要解决我媳妇的问题?”
听他这话一出,田老头那土烟枪直接跌落在地上,一副惊悚的模样。
其他人都纷纷倒退了几步,尤其是田家了两个媳妇,现在恨不得躲进房间里。
“你们做什么这个表情?我年纪到了,娶个媳妇不是应该的吗?要不以后怎么传递咱们家的香火?”田厚因为生气,显得整个脸格外的扭曲别扭。
大狗子他们则赶紧跑到马大花的身后躲了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样的叔叔怎么会落到自己家。
每天不止要在家面对这样一张脸孔,还得接受小伙伴的嘲笑,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了。
田老头颤巍巍的捡起烟杆子,“老四,都怪阿爹没本事,没办法给你取一个好人家的闺女。”
以前老太婆也想过这回事,可是都找了几个媒婆了,别个一听到他们家就都跑了,给再多了礼人家也不干。
“老三不是在城里混有头有脸的吗?你们让他想办法,反正我现在这模样也跟他脱不了关系,他得帮我负责。”田厚再次老话重谈。
“你也知道咱们去不了呀?”马大花比谁都想到城里去,而且这老三娶的新媳妇自己都还没看过,没良心的崽,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早知道当年就对孟彩月上点心,说不定现在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
“咱们出不去,还不能让人捎话吗?你们俩老太过思念他,病了想见他一面。”
大狗子偷偷拉着马大花的衣角,“奶奶,我也想进城,到时候像小叔一样讨城里的姑娘。”
马大花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田老头,等到他微微的点头了,这才开口说道,“那就让人捎话过去,说是你阿爹,不对,就说我想他想的都病了,让他们赶紧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田家人都各怀心事,现在听到两个老人终于要出手了,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王祆勆带着喵喵推门进去,就发现院子里居然还坐着很多人。
就连平时很少过来的张世方他们也在里面,还有几个看着眼熟的人。
“祆勆,赶紧过来坐,吃过晚饭没有?让喵喵她娘去给你下碗面。”张中华看到他们走进来,就赶紧问道。
他也知道王祆勆这段时间都很忙碌,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用行动来关心关心。
而一直坐在旁边的戚敏这时候却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孩带着光向她走来,心跳不停的在加快着。
王祆勆发现大家的注意点都在自己身上,淡淡的朝他们点点头,这才对张中华说道,“我们吃过了,家里来客人了?”
张大奎扬着嗓子说道,“都是自己家的人,难得坐在一起聊一下,你也赶紧坐。”
王祆勆对这些却不感兴趣,“不了,家里还有一些事,等处理完了再来陪你老好好的聊聊。”
张大奎也不勉强,家里跟这个小子实在是太熟了,直接挥手让他们自己处理。
喵喵这时候倒想跟着开溜,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张景北给抱住了大腿。
王祆勆也正想趁着深夜去办一些事,可不想让喵喵在经受之前的那一幕,揉揉喵喵的头,这才转身离开。
隐藏在大家伙中间的戚敏看着那俊美无双的男孩就这么转身离开,猛地站了起来,把坐在一旁的张新英给唬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她赶紧拉着闺女的手,生怕再出点状况。
戚敏狠狠瞪了一眼一同进来的喵喵,看到对方正弯着腰哄着孩子,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平了,凭什么她可以跟他一起并肩进门,他们这又是什么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