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想方设法复活凤族主将之日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裂天兕屠戮六界的觉悟,他做了几万年的准备,天界的战斗力算是达到了这十几万年中最强,但是裂天兕的复仇也绝不可能轻松度过。
更何况上古有十大妖兽,死了其三,还有其七,裂天兕会不会联合剩下的七大妖兽围攻天界,这都还是个未知数。
随着凤族的那个红袍将军的投生历劫,他每成功历劫一次,大泽深处的封印便会削弱一分。依照现在大泽的变化,裂天兕恐怕距离完全苏醒越来越近了,等它醒来,会用多长时间冲破封印,会不会攻上天界,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恐惧的源头。
“呵……呵呵……”白宛和只剩下尬笑,果然是大起大落的故事啊,有心脏病都不敢听,一不小心就要见阎王。对了,阎君。“不对啊小白,你这个故事有bug啊,阎君呢,他没有披甲上阵,没有一呼万应,没有打的上古妖兽屁滚尿流吗?”
白宛和暗骂:阎君,你这么小心眼不行啊,虽然你可能预感到五万年后我和那个凤族的家伙有一腿,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好歹让我见见,摸一把肌肉啥的我也都认了,总这么搞得像是冥婚一样的在梦中相遇,还看不清脸,很诡异的。
“啊?故事有八个?当年的传闻确实很多,但传来传去始终只有那么一个,哪里来的八个?”白无常抓耳挠腮,实在不明白所谓的此bug非彼八个,鼓囊道,“再说了,五万年前,阎君还未出生呢,如何上阵杀敌?我们兄弟二人也并未亲眼见过那场大战,都是从祖辈偶尔提起才得知一二而已。”
凤族的将军战死沙场,阎君还未出生?几万岁的阎君已经够老了,来了个更夸张的!
前世满大街的流行老牛吃嫩草,但是你都落伍了,相差十二三岁算个毛啊,姑奶奶整个几万岁的年龄差,把年纪反萌玩到了最极致。谁能有姑奶奶牛掰,直接嫩牛吃老草,还是嚼不动的那种。
妈蛋,老娘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了,怎么总是看上这么不着调的死老头子。不是自己牙口真的太好了,那就是眼神除了毛病,是不是哪天空了,找个精神专家咨询咨询?
“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何不早说?”白宛和深度怀疑自己的奇葩爱好,为了转移这种悲愤而无处可派遣的心情,只能暂时通过殴打白无常来疏解疏解了。
“你也没问啊,再说了,这是什么重要情报,出去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嘛。仙子,住手,哎哟,我的耳朵,我的脸,呜呜呜……大哥……”白无常被白宛和突如其来的一个锁喉,求救的话语及时卡在了喉咙上,只能向黑无常发射可怜光波。
“咳咳……”黑无常倒了一杯茶递给白宛和,淡笑着说道,“他好歹也是个地仙,刀枪不入的,仙子伤不了他反而累着自己,不如喝口水歇歇,听他把话讲完。”
“嗯,是这么个道理。”白宛和两手一松,白无常就如化掉的冰块,瘫了一地,松着领子喘气,一边还瞪向黑无常,附赠“狗腿子”的字样,至于感谢,没门。
“这茶味道不错。”黑无常偏过头去,假装啥也没看到,事不关己。
白无常鄙视的眼神还未到达黑无常的视线范围,就被白宛和暴力威胁加恐吓了,“再敢知情不报,你试试。”白宛和比着自己的小拳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威慑力十足。
“额……是。”白无常相当的窝囊,感觉自己给全体仙人丢脸了。
“小白,我问你,若是裂天兕冲破封印,我们活下来的几率大不大?”
白无常认真思考了半晌,摇摇头。
“你不知道?”白宛和很不客气的甩了“没用”两个字给他,自信地分析道:“五万年前,一个凤族的那啥将军勉强能封印裂天兕,五万年过去了,天君致力于发展武力,兵力不弱,再加上新进战斗力阎君,靠无赖就能骂死敌人的我师父,还有附带主角光环的本人一枚,怎么可能历史重演。你连这都不知道,果然是个笨的,难怪阎君不愿意重用你。”
“……”无常的职位还不算重用?不对,这不是重点。
“仙子,我摇头不是不知,而是到了时候吗,恐怕我们都难以活下来。”白无常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阎君的修为深不可测,算是天界几万年也难得一遇之奇才,然而,与凤族主将相比,恐怕……恐怕不可比拟。”
上古妖兽和凤凰一族不同,裂天兕如果突破封印,只要不断地猎杀吸取鲜血就能补充能量,恢复修为。凤凰一族若是涅盘成功,那么重生之后便是最为脆弱的时候,根本不具备任何战斗力,甚至一个凡人也能将其斩杀。
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只能寄希望于天界的综合实力。
这些年,天界也确实培养了众多武将,但是比起裂天兕,天界心中也没有谱。而且,古法的封印之法一般都只能对上古妖兽适用一次,第二次就等同于鸡肋,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斩杀裂天兕,怎么看都将是一场硬仗,前途未卜。
是以,早些年间,天君预测到凤族即将苏醒,便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加速凤族主将的轮回,减少投生所受的劫难,或许修为会因此大大削减,但也留够了涅盘之后休整恢复的时间。一边命令阎君和东海龙王盯住大泽,每过一百年便会加固封印,最好能复活凤族主将的同时,又能让裂天兕无法冲破封印,或者直接将裂天兕斩杀在封印中。
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事在人为,天君认为总有一线生机,从不曾放弃。就好像万年前,所有的人都放弃了,都不相信凤族还会复活一样,是他坚持,才有了今日的可能。
天君大约是个好天君,他坚持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拯救凤族,又能消灭裂天兕于无形,可惜,几万年过去了,相信他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这不,就苦了阎君和东海龙王两个。
这也是为啥新岚大陆一旦出现大规模的厮杀,这两人都表现出了异常的关心,他们重要不能插手,重要收尾,担心门派厮杀的戾气和怨气,被大泽深处有智慧的妖物献祭给封印中的裂天兕。
“……”白宛和听的目瞪口呆,说来说去都是裂天兕如何如何厉害,“那……岂不是完了?”
“也不一定,只要,只要……”白无常看着白宛和骤变的脸色,自己也跟着心虚了。说真的,这一回还能不能保命,别说他了,阎君老人家不也一样说不准吗?
就依白宛和那暴脾气,指不定还得怎么修理白无常一场出气,黑无常看准时机,趁着白宛和发愣的档口,嘴里念念有词,背后一道光墙出现,他袖子一卷,卷了白无常就往光墙中一跃,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徒留白宛和对着空气骂街。
这时,屋外那个带着些许熟悉的童音再次响起,“师父,你听,是前几天晚上那个新婚燕尔的姐姐,她怎么了,又要非礼勿听了吗?”
听口气,应该是遇上了隔壁的那对跨越年纪的奇葩师徒组合。说起跨越年纪这个词,白宛和的火气就莫名增大了一些。见鬼!
明明是天真无邪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软糯可口,偏偏被烦躁生气的白宛和听了个正着,那些个软糯的童音,全都转化为了讽刺和嘲笑,气的白宛和的怒火高涨。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今天的功课做完了……”童音主人的师父敲着孩子的头教训,“没有”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就被怒气冲冲的白宛和“哐当”一脚踢开的门板拍在了脸上,不得不将未出口的话全部咽了回去,转为了“哎哟”的呼痛声。
白宛和打量着眼前一老一小两个家伙,光看长相就不是什么好鸟。老的从长相就能看出来不正经,穿一身布衣,普通的种地汉子打扮,估计是个老光棍,不然也不至于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些个“非礼勿听”的片段。
小的嘛,勉强算个聪明,毕竟门板倒下的前一秒,还能机灵的躲到老家伙的背后,幸运的躲过了一劫。不过,要这么说的话,绝对是个卖祖求荣的窝囊废,也不是个好人。
长相,长相那就更不用说了,比起正太师兄来,这个小鬼差了十万八千里。皮肤,皮肤看着还算光鲜,白宛和想着就上前在那小孩的脸上掐了一把,心道:果然,皮肤也比师兄的差,手感太粗糙了,只能算个次等,三块下品灵石我都不想买的奴隶。
管你是天仙还是恶魔,遇上了心情不好的白宛和,全都活该被批评的一无是处。
那个老头从门板下挣扎着爬起来,才要准备跟白宛和理论,白宛和就已经堆了一脸的邪笑,单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喝道:“老鬼走远点,别脏了姑奶奶的地盘。”转头就笑问小鬼头,“你叫啥名字啊?”
“青人。”那男孩也不怯场,也不惧怕白宛和,朗声回答道。
哟,废物师父居然还能教出个有脊梁的徒弟?呵,有点意思。
有意思又能如何,别忘了白宛和可是有天生的劣根性,就喜欢欺软怕硬,就是要欺负欺负弱小无辜,让自己在白无常处吃的无名火找个地儿吐出去。
白宛和一秒就变尖酸刻薄的宅斗大妈,一字一句无不戳人心肺,“情人?哼,小小年纪居然叫情人,真特娘的不害臊,哪个不要脸给你取个勾栏的名字,啧啧啧,看来注定要小小年纪就坠入红尘,风流一生了。修道嘛,怕是跟你无缘了。”
“你……”青人的眼圈已经微微泛红。他重来都是众星拱月,第一次被人说了这么重的话,还不堪入耳。不,应该是侮辱,是人身攻击。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想骂人,老娘偏叫你骂不出口,想哭,老娘就让你哭的更惨痛一点。欺负小孩怎么了,比起曾经想跟跟老年人入梦的魂魄谈恋爱的她,这点欺负啥都不算,尼玛,现在连后悔都不行了,新岚大陆的世界末日特喵的就近在咫尺。
那啥凤的家伙,你还活啥呀活,不能就为了想要跟姑奶奶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置天下黎民于不顾啊。尼玛,老娘还想多活几年,你就不能大公无私一点么。
还有那啥天君,你愧对凤族,已经错了,就不能一错到底,背了这口锅吗,他活了,你的天下就没有,到时候错的更加离谱。你是傻的还是蠢的哟?
“闭嘴,不准哭,等我骂完。你说说你,小小年纪,居然穿的大红大紫,比个花楼的姑娘他娘的骚气,什么破眼光,咋的,为了迎合你情人的名字啊,知不知道很土,很狂妄?些微一点修为就敢拿鼻孔看人,谁教你的,这老不修吗?除了哭,你会啥本事?切。”
被白宛和自顾自摇头叹气地评价了一番,青人终于忍不住了,撞进老头怀中,哭的撕心裂肺,嚷着吵着要改名字。老头看似好言宽慰,说的都是不痛不痒的场面话,连安慰最基本的效果都起不到,他甚至有意为之的模样,还假装对着在背后大骂白宛和。
白宛和搅的天翻地覆,丝毫不自觉,扬长而去,“啪”地一声关了房门,倒头睡大觉,不然怎么平复内心的焦躁不安。
而门的另外一边,前一秒还在拍手叫好的玉虚真人,暗自大赞白宛和骂的好,骂的妙的他,后一秒就垮了脸。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着紧闭的房门呲牙跺脚。实在想不通啊,他堂堂凌云派掌门,活了一把年纪,不说被尊为上宾,凭这点修为被客气对待还是应该的吧。
臭丫头,你鄙视自己那心比天高,又好打扮的小徒弟倒无所谓,毕竟那青人心性是太差,正是觉得需要历练才带出来的。但是……
徒弟是徒弟,师父是师父,怎么的也该区别对待。既然大家心思不谋而合,是不是应该倒杯茶,坐在一起吐槽青人,再相互谈论讨论骂人的经验,怎么能对脸摔门呢?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