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巧不巧,在林初见抬腿走向电梯的那一刻,视角的余光内,温怀瑾诊疗室的门开了。
林初见的脚步一下停住了。
温怀瑾诊疗室的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打扮得年轻时髦,长得温婉漂亮。
她从温怀瑾的诊疗室出来,目光却依旧落在诊疗室内,笑靥如花。
“温医生,那我下次再来。”
在她说完后,温怀瑾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
林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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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怀瑾在从诊疗室里出来时,也察觉到了站在诊疗室不远处的林初见。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两人的目光对上,他视线收回,和身边的女人说了一句。
“你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下次不需要过来了。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在微信上问我。”
女人是温怀瑾的病人,今天是来进行最后一次诊疗的。其实她的病情早在一个月前就稳定住了,这几次过来诊疗也是巩固。温怀瑾这么说,女人却并没有遵循医嘱。
“我感觉我还需要多来几次。”女人笑着道。
“您过来我也没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了。”温怀瑾道。
“也不需要帮助我什么啊。”女人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摇了摇头,长发在肩边飘洒,让她显得更为美丽动人。
“我觉得就像今天这样坐在诊疗室里,我们随便聊一下就可以了。我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也很少有人愿意听我倾诉。和你聊天,会让我很放松,也很舒适,能让我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女人道。
女人说完,温怀瑾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他语气依然温和,对她道:“你需要相信医生的决定。医生才知道怎么样对你治疗的效果最好。”
他语气温和,但话语里都是对自己决定的坚持。被这样连番拒绝,女人眼中浮上了一层失落。她望着温怀瑾,轻笑着叹了口气。
“想再见您还真难。”
女人说完后,耸了耸肩,再看眼睛里的失落已经被潇洒覆盖。她歪着头,冲温怀瑾明媚地笑了一下,冲他弯了弯手指。
“那就这样吧,这段时间谢谢您了,再见。”
“再见。”温怀瑾和她微一颔首。
得到温怀瑾的道别,女人笑着转过了身来,温怀瑾的诊疗室距离电梯也不远,在她和温怀瑾聊着的时候,刚好电梯到了这一层。她走上电梯,冲电梯门口帮忙按电梯的小护士道了声谢。
小护士:“……”
电梯门马上关上了,小护士紧急回神,看向不远处的林初见,想要提醒她上电梯:“林小姐……”
可是她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刚才意志消沉的林初见像个跳起来的小羚羊,快步走到了温怀瑾的面前。她在温怀瑾面前,身材过于娇小,所以还得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虽然体型上有些差距,但她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输,她仰着头,怒气冲冲地望着温怀瑾,就差拿手指戳着温怀瑾的胸口了。
“你怎么对她这么温声细语的!?”
小护士:“……”
看来林小姐一时半刻是不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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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见十分生气。
她生气温怀瑾的区别对待。
想当初她是温怀瑾的病人时,温怀瑾怎么对待她的?第一次,她进了诊疗室,他头也没抬的让她去挂号。挂完号后,不冷不热地问了她几个问题,刺激她开了口,就让她离开了。而第二次诊疗更是离谱,让她在诊疗室外等了他十几分钟,等待结束后,温怀瑾直接轻飘飘地让她离开了,还说让她等待就是他对她今天的诊疗。林初见当时气炸了,觉得受到了玩弄。她气冲冲地跑去医院投诉部门投诉,可是那个处理投诉的医生告诉她这是温怀瑾的诊疗处方,他们无权干涉。
哇,温怀瑾的诊疗处方是吧?那他怎么对今天这个女病人的诊疗处方就不是这样的?面对女病人的无理要求,他全程温声细语,耐心温柔。到了她这里,他就是不冷不淡,爱答不理。
凭什么啊?
林初见仰着头,一双眼睛明亮警惕地盯着温怀瑾,等待着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她的质问,温怀瑾注意力也全放在了她的身上,他低眸对上她的目光,道。
“她的情况不能受刺激。”
林初见:“……”
林初见刚才浑身起火,温怀瑾不但没给她灭火,还在她头上浇了一桶油,林初见直接炸了。
“她不能受刺激?”林初见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句温怀瑾刚才说的话,她盯着温怀瑾反问道:“那就是我能受刺激了?”
她反问完,自己都觉得离谱,索性不等温怀瑾的回答了。林初见情绪上头,气得像只愤怒的小鸟。
“哇!温怀瑾,你想想你当时怎么对我的,你再想想你是怎么对待刚才的病人的!我刚才就应该录音你知道吗?我应该录音,然后曝光你,投诉你,我看看这次医院还怎么包庇你!”
林初见越说越上头,甚至拿出了手机。可是刚才那个女病人的诊疗已经结束了,而且以后都不打算来了,她错过了最佳录音机会。
林初见的情绪在气愤和后悔中交杂,她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睛无语地看着他,因为太过生气,她的脸颊都有些鼓鼓的,像是膨胀的河豚。
温怀瑾望着情绪上头的林初见,眼睫微微舒展,道。
“我没去过她家。”
林初见:“……”
“你没去过她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不让你去的。”林初见不可思议地说。
而在她说完之后,林初见抬眸对上温怀瑾的目光,眨了眨眼睛。
温怀瑾没有去过刚才那位女病人的家里。
不光刚才那位女病人,他应该任何病人的家里都没去过。
但是他去过她家了。他不光去过她家,他还亲自给她下厨做饭,还照顾她。这样一对比的话,她在温怀瑾这里的特殊性就显现出来了。
温怀瑾待她还是更好一点的。林初见想。想完之后,林初见的情绪像是早起沙滩边的潮涌一样,急速而又毫无痕迹地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