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萍在说完后,问温怀瑾“你平时都喜欢玩儿什么?”
就算是带着客人玩儿,也要看看客人的爱好和需求。一般的客人在主人这样问的时候,肯定会说随便。但温怀瑾不是一般的客人,他真的贼麻烦。
“我听说这儿有个普陀山,想明天去爬山的。”温怀瑾道。
林初见听说要爬山,面无表情回头看向温怀瑾。她还没有威胁温怀瑾,让他别再说话,而厨房门口的林丽萍像是和温怀瑾的想法对上了。
“对对,普陀山。现在普陀山的风景不错的,早上去爬爬山对身体也挺好的。”林丽萍说完,接着给林初见安排了任务。
“初见,你明天就带温先生去爬普陀山吧。”
林初见“……”
“哦。”
林初见被赶鸭子上架,要带着温怀瑾去爬林龙山了。她应该一开始就一口答应温怀瑾的条件,然后带着他在附近随便转转。要是没让母亲听到,温怀瑾也不至于提什么普陀山,然后现在她还得和温怀瑾一起来爬山。
林初见不想爬山,更不想爬普陀山。
普陀山是镇子上的景点,海拔不高不低,山脉绵延,空气清新,景色优美。作为镇子上为数不多很早就开发的景点,林初见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爬过无数次的普陀山了。
第二天一大早,温怀瑾就来林初见家接了她,两人开车去了普陀山山脚下,停下车做下准备活动就要开始登山了。
其实单说普陀山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早上,露气很重,空气中带着些清晨的寒凉,唤醒人的每一个毛孔。林初见穿了一身宽松的连帽卫衣运动套装,扎了个简单的丸子头,站在山脚下没有感情地开始扭扭。
刚才温怀瑾去她家接她时,林初见还有些没有睡醒。等到了山下,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后,林初见的精神也清明了一些。她一边扭着脚腕,一边看向了身边的温怀瑾。
冲锋衣,速干长裤,还有登山鞋,十分的运动休闲。
他平时穿的简单,气质就难掩清冷。现在一身暗色的登山装束打扮,冲锋衣的领口高高拉起,轮廓精致的下巴低头刚好触碰到拉链。他一低头,脸部的轮廓变得更为锋利细腻,罩着一层清晨的寒意。就像是高山顶上的那一抹雪,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林初见站在一旁扭着脚腕,看着这样的温怀瑾,看着看着有些失神。这种失神,就像是她平时看见一幅好看的画,或者一件好看的艺术品一样,纯粹是品鉴的入迷。
可是画和艺术品都是死的,温怀瑾是活的。所以在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时,她看清楚了他冷峻的轮廓线,冷白的皮肤,还有双眉之下那浅棕色的眼睛。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是被潭水浸在沙石底的黑曜石,只看一眼,就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林初见像是被摄走了心魄。她心跳胡乱跳了一下,在这种胡乱跳动中,林初见急速收回了她的视线。
“准备好了么?”林初见甩了甩自己的手腕。
相比温怀瑾的装备齐全,林初见则穿的十分随意,她穿了一身运动套装,上面是连帽卫衣,下面则是灰色长运动裤。
她头发仍旧扎成了个丸子,纤细的身体在宽大的运动服下运动着,像只在做广播体操的小仓鼠。
望着她嘿咻嘿咻地甩着手,温怀瑾想起刚才与她对视时,她匆忙收回的视线。他眼眸敛起,微勾了一下唇角,道。
“准备好了。”
得到温怀瑾准备好了的信号,林初见刹那间燃起了好胜心,她虎视眈眈地望着远处的山顶,一脚已经先迈在了温怀瑾的前面,道。
“那走吧”
说完,林初见“嗖”得一下冲上了爬山的台阶。
林初见觉得自己应该在一开始爬山的时候就科学规划一下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爬了二分之一,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相比她的气喘吁吁,温怀瑾步伐稳健,步调稳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匀速往上爬着,脸不红气不喘。
林初见望着温怀瑾前行的背影,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鼓了鼓气,继续开始往上爬。
林初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菜。
她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爬普陀山还是学校秋游里的一项竞技项目。林初见也是每次都冲在前面,每次都能爬个第五第六的。可是就刚才开始爬山的时候,她刚往上冲了一分钟,她就眼冒金星了。
是老了吗?
不是,她才二十二岁啊。
按理说她现在比十几岁的时候体力更为强健才对,爬得更快更有力才对,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死样子。
林初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想。
林初见现在这个样子,和她两年间的心理疾病有关。这场心理疾病持续两年,这两年的时间,她昼夜不分,酗酒抽烟,不好好吃东西,也没多少睡眠,她的身体在无形之中是在亏空的。
林初见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在以最快的速度消耗和枯竭着,但是她不在意。她都不在意死,怎么会在意她的身体这么强大的亏空呢。
可是现在,林初见爬着山,突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虽然她的心理疾病还未完全恢复,可是在认识温怀瑾之后,她好像又逐渐恢复到正常了。
她很庆幸她恢复了正常,同时庆幸那两年她如此作死,她虽然身体有些亏空,但是却没造成什么很严重的威胁健康的事情。
在不知不觉中,林初见的心态已经有了很重要的变化。
她变得开始关注她的身体健康,同时会想着如何去弥补那两年带给她的身体亏空,这种变化来源于她心态的变化,因为她的心理慢慢健康了起来,她不想死了。
她的这一切的变化,开始于与温怀瑾的相识。后来,温怀瑾与她切断了病患关系,但却没有切断与她的关系。两人始终有什么事情,被捆绑在一起的。这样纠纠缠缠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