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婧有些摸不着头脑,父亲却已经握着她的肩膀,对面前的男人介绍:“正看她的照片呢,人就回来了,你俩还认识不认识?”
程于婧打量过去,脑海里没有任何记忆,自然不认识他。
早上的时候,男人其实就看出她像程于婧,只是好多年不见,不好贸然问她名字,没想到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他递过来手:“我当然还记得她,就不知道她记得不记得我”
程于婧拧起眉,拿眼睛去求助父亲。
父亲爽朗大笑,今天心情好似不错,拍了拍男人地肩膀,转过头提醒程于婧:“真不记得了?这是阿言”
阿言这个名字好熟悉,程预警抬起目光打量男人。
在男人期待的表情下,一段模糊记忆浮现在脑海里,那得是十几二十年前,程于婧当时也就七八岁,春节后,正月初几,家家户户走亲访友。
大街小巷到处是买鞭炮卖玩具枪的小摊,父亲让她带一个小男孩去买玩具枪,那小男孩长得实在有些丑,她不情不愿的牵着对方出了门,那小男孩也叫阿言。
想到这儿,程于婧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人,确切讲,应该是男孩子,难不成就是那位?
陆言这个时候迎上程于婧疑惑的目光,勾唇笑了:“就是我”
为了证明是他,还特地指了指额头上,藏在发际线处,已经不太明显的伤疤。
“喏,枪没买成,额头还摔了一个疤,你回来被程伯伯打了一顿,哭的很是委屈”
“·····”
程于婧有些尴尬。
陆言是父亲一位好友的儿子,以前两人是大学同窗,程于婧的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家里一直过的比较拮据,而陆家相对富裕,所以陆言的爸爸,偶尔接济程父。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陆家举家搬迁到了国外,两家贫富差距大,走动的越来越少,后来就断了。
提起来方面的事,父亲很有感触,忍不住感叹的一番,父辈们的情谊,程于婧没多大感触。
陆言这次回国是准备在国内发展,不过从小就去了国外,对国内的事情自然不了解,陆父不放心,便把陆言委托给了程父。
就冲着当年贫困潦倒,陆父救济自己的那份恩情,程父自然热情欢迎。
把楼上客房收拾出来,安排陆言住下。
陆言这才刚下飞机,工作定下来,房子还没找好,本打算今晚住酒店的,没想到程伯伯这么客气。
看一眼程于婧,就答应了。
程于婧还有些状况外,这边阿姨就准备好饭菜,摆上餐桌,通知大家吃饭。
今晚家里有客人,晚餐比往常丰盛。
陆言安排在程于婧面,她本来是不打算吃晚餐的,托了牧之远午餐的福,最近脸上比前几天丰腴了些,她想饿一顿呢。
家里来客人,程于婧如果不上桌显得没礼貌,只能随着他们坐下,简单吃了几口菜。
回到房间,当即给程阳发消息——
【弟弟,咱家来了个弟弟。】
程阳有些没看懂,【什么意思?爸的私生子找上门了?】
程于婧“啧”了声,骂道:【你欠不欠?胡说什么呢?】
程阳拍了拍胸脯,提着眉梢编辑消息,【那就好,吓我一跳。】
程于婧这才说:【是父亲大学同窗的儿子,就那个叫陆言的。】
程阳笑了:【就那个小胖子?丑啦吧唧的?】
程于婧想到陆言如今的模样,眉清目秀,谈吐优雅,哪还有以前的一星半点痕迹,她没有纠正程阳的认知,洗了澡躺床上,忍不住想,这么帅的弟弟,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改天介绍给杜颖。
这厮就喜欢年轻几岁的小男生,说小男生体贴粘人,又会疼人。
程于婧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次日一早,程于婧下楼吃早餐,父亲看到程于婧,视线从报纸上抽离,看了她一眼。
“阿言等下想出去买点东西,对附近不熟,你带他认识认识路。”
程于婧怔了一下,眨着眼睛看父亲,“我还要上班。”
父亲把报纸合上,又看过来一眼,捏着领带清嗓子,“你不是合伙人?”
“我是啊。”
“那既然是自己的工作室,休息一天也没什么,跟李尧打声招呼不就得了。”
程于婧想说,这不是休息不休息的问题,这是工作态度的问题,话到嘴边还没出口,父亲就站了起来,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一直安静吃饭的陆言抬起头,“没关系,你去忙。”
父亲都这么交代了,程于婧如果不履行,有些不给老父亲面子。
只能说:“没事,我也就瞎忙,去不去都成。”
吃过早餐,程于婧开车,带着陆言出了门。
前段时间牧之远有个好的投资项目,主动找了岳父,这几日有项目有进展,两人约了下午茶。
两人聊了会工作,牧之远直起来身,捏了茶壶给岳父倒茶,耷拉着眼皮子,状似无意的问:“最近在忙什么?昨晚约父亲吃饭谈这个事,您说没空。”
程父嗯了一声,接过去茶杯,“昨晚我一个同窗好友的儿子突然从国外回来,住家里了,我给他接风洗尘。”
牧之远没多想,点了点头,看一眼岳父,又问:“于婧还好吧,最近在忙什么?”
程父抿一口茶,看着牧之远,知道这小子什么心思,静静看他半晌,故意说:“于婧最近没忙什么,今天陪陆言去逛街了,我安排的,陆言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陪陆言逛街?”牧之远端茶的动作顿了顿,握紧杯子,“您好友的儿子?”
“是啊,”提到陆言,程父又看他一眼,从桌子上捻起来一粒茶叶,对牧之远语气平淡的回忆起往事,“说起来,陆言跟我们程家其实还有一桩婚约,当然了,这是我们长辈们喝多了的玩笑话……陆言比我们家于婧小几岁,我不想占他们老陆家的便宜,所以就一直没当真,现在想想嘛,有些后悔……”
这话从岳父口中说出来,让牧之远真是难堪。
他低下头,抿了许久的唇,“爸是后悔把女儿嫁给我了?”
程父也不遮掩,眼角余光扫过来。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思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