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一看了几分钟,索然无味,便转身去看林耀先,见到林耀先正在用老铁的那些工具刻画欠仇龙的那两件生肖玉件。
见到这个梁初一顿时来了兴趣。
梁初一上次雕刻,那只是装装样子,而据梁初一所知,学玉器雕刻的学徒一般都是进的私人作坊,一方面在学手艺另一方面也给老板带来一些利润,当然,初期是不能的,这可不像学校和培训班,学徒一般至少给人家做好几年,不过也不是每个老板都会这样限制。
所以,见到梁初一过来,林耀先几乎是有些激动,但见梁初一拿着刻刀比比划划,林耀先以为也很喜欢雕刻,站在梁初一身后,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这件玉雕,这个部分,因为那里太瘦,这个部分就显得太肥,肥瘦不均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比例失调,没有了层次感,要想修改,就得用这个刀,先划上一些划痕,这样就能把握住需要修改的程度,再慢慢的把划痕磨掉……”
本来梁初一只是觉得新鲜好奇,但是林耀先搅得认真,梁初一也就认真记下林耀先说的一些东西。
俗话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梁初一有好多一直捉摸不透的地方,经过林耀先的点拨,一霎之间,如同醍醐灌灌顶,恍然大悟过来,林耀先一点儿也不藏私,把自己所知道的,觉得最好的技术方法,都在实践之中教给梁初一,让梁初一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内,学到很多雕刻的基本东西。
一件小小雕件偶了大半,可惜的是梁初一对这方面的天赋有限,又没兴趣真正的要学雕刻,所以始终无法做到举一反三,这就是现实之中,许多人同做一个行业,却有人做一辈子也不能达到别人一样的高度一个道理,兴趣和天赋所限!
虽然有人说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就能成功,但是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却不会拥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汗水其实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边梁初一不紧不慢学雕刻手艺,那边老头子儿孙三个等人人就只能等着,因为他们除了也想弄清楚两块石头到底还能不能值些钱之外,也只有梁初一才能教他们怎么做。
等梁初一学雕刻的兴致差不多了,梁初一这才把那两块空心石的事情跟林耀先说了。
林耀先起初愣了愣,但随后笑了笑,告诉梁初一,如果想在雕刻上做文章,那必须得先把料子大体上做出来。
像这两块拳头大的石头,要做其它形状是不大可能了,最好的造型是蛋型。
梁初一一边听着林耀先的解说,一边拿过两块石头仔细看着、揣摩着,过了很久,才觉得林耀先到底是懂行的师傅,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然后趁着林耀先帮仇龙雕刻生肖玉件,让苏芸帮忙先把料子粗坯打磨出来。
如此一来,仇龙又是要看切割空心石,又是要看林耀先那边的雕刻,恰恰两边又都精彩无比,一时之间,仇龙就像一头拉着磨的驴子,在两个人中间辗转不停,当真是有些恨自己分身乏术,两边的精彩不能兼顾。
在刺耳的嘈杂声中,仇龙狼奔突兀两边忙活,将近一个小时,苏芸的解石头的切割机才停下来,切割机一停,几个人的耳朵里顿是清净了许多,与切割机相比,林耀先手里的电动工具,几乎就不算嘈杂了。
不过,苏芸解出来的还仅仅只是粗坯——石头上本来有些突出的棱角,苏芸都切解了下来,那形状就像是长得很不规则鸡蛋。
恰在这时,林耀先也完成了仇龙最后一件雕刻,稍微打磨清洗了一下,然后就拿给仇龙。
仇龙捧着林耀先给他的两件生肖玉雕,实在有些激动起来。
仇龙一直都想着能够经营一些比较高档玉类器件,但一直都担心这方面的见识不够,所以不敢下手,但是这一次,在玉料的材质上是有了绝对的保证的,也就是说,家上梁初一做声得意的那些手法,这一批玉件儿拿回去,肯定是能够大赚一笔的。
不仅如此,仇龙也比较喜欢这玉雕件上浓厚的风格,雕工刚劲有力,粗犷、浑厚、简练浑厚圆润,却又玲珑繁复,显得玲珑剔透那种明代中晚期的风格。
这应该是林耀先学的就是那个时期的雕刻手法吧。
不过,仇龙一边看着手里林耀先的玉雕件,一边却又盯着工作台上那两块比较丑陋的鸡蛋形状的空心石。
林耀先的这几件玉雕件,风格和功力都凸显不少,但是玉石质地始终是最大的缺陷,再怎么好,都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雕刻,但这样的雕件儿,恰恰是仇龙他们这种人最喜欢的。
成本不大,几百块钱一件,但是操作的好的话,少说也能赚个对本。
——梁初一说过,能够让那两块空心石价值十来万,这要是能够拿到手,能赚到的……
当然,仇龙是很相信梁初一的说法。
只不过,仇龙到底不是老头子那孙子明儿,考虑的东西自然要周全得多。
所以,就算是要想拿到两块空心石的雕件,仇龙还得想些办法。
过了半晌,仇龙转头对眼巴巴的老头子说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不晓得你肯不肯?”
苏芸帮着解切空心石,空心石的质地就不用说了,老头一家三代人眼睁睁的都看着——丝毫也没参假的青灰石!
要不是梁初一说这是什么极为罕见的空心石,老头子都想将两块石头抢过来扔掉,然后走人。
只是话这么说,真要扔掉了那可是十万块钱。
所以,老头子一家三代想走,有走不了,看着,除了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空心石之外,其实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现在梁初一让人把石头切了,不管是不是空心石,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的问题是,谁来给这一笔高达十万的钱?
梁初一听仇龙跟老头子这么一说,转过头来笑了笑:“仇老哥是看中这个还没出炉的空心石雕件吧?不过这得看看他们的意思。”
老头子听说仇龙想要这两块空心石,心里边自然是一喜,一边摇着蒲扇赶紧问答:“你也看到了,我这价格……呃,十多万……”
仇龙笑了笑:“我这也不是图个稀罕吗,不过老爷子你也看到了,这质地方面,呵呵,原价转手给我,不瞒老爷子说,你我都是干这一行,如果非要说赚多赚少,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对不对?”
这老头子一家三个,正想着一下子不但将家底都搭了进去还欠了两万来块钱,赶紧从这陷坑里面爬出来才是正经。
仇龙这边基本上没花费什么力气,原价得手,不过这老头子仅仅只搭进去几百块加工费。
两块石头再次易主,老头子一家也算是大起大落,跟仇龙办理了手续,这就要赶紧走人,殊不知梁初一笑了笑阻住老头子。
“老爷子,你这大冬天的还摇着一把蒲扇,肯定不会是纳凉赶蚊子对吧?”
老头子这个时候没了两块石头,还倒贴了几百块,心里自然是不痛快,当下不冷不热的答道:“我这是病,怎么着,你又有啥子说道?”
梁初一笑了笑:“和我估计的差不多,不过不晓得老爷子记不记得有这么个词,叫做‘琼浆玉液’……”
老头子拿着蒲扇把梁初一往旁边一拨,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就是说那啥啥好吃好喝,哎,别挡着,我还回去做生意呢……”
梁初一毫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对,的确是好吃好喝……”
明儿的老子在一旁愣了愣,转头去看了看两块已经在开始打磨的空心石,瞬间有些激动起来:“兄弟……兄弟,你是说,这两块石头里面,琼浆玉液……不不不,是能够治老爷子的病……”
梁初一看了看仇龙,嘿嘿的笑着不答。
仇龙眼睛一亮——道上有个传说,说是有种叫住“玉包水”的东西,也就是玉石在形成工程中,中间起了有了空洞,年长越久,里面就生出一汪水来。
这玉包水是极为罕见的东西,毕竟那是数以亿年计才能形成的大自然杰作,所以,玉包水有着极为神奇的功效,虽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得道成仙啥啥啥的,但能延年益寿,以及治撩一些比较怪异的疾病。
——这两块石头不会就是神奇的玉包水吧。
梁初一却摇了摇头,这石头的质地,大家也都是看着的,这是青灰石,只是普通的青灰石,当然也就不存在玉包水了。
胡三儿在一边却是听不懂梁初一跟仇龙两人说的是什么,毕竟梁初一跟仇龙等人说啥琼浆玉液啥吃的喝的,就算说得唾沫横飞,胡三儿却插不上嘴,那多没意思啊!
“梁老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跟这石头到底有什么关系?”最后,胡三儿实在忍不住寂寞,问了一句。
梁初一笑了笑:“仇老哥看中了这台子上的几块石料,想跟老爷子做笔生意,但是现在事情有点儿复杂起来。”
“是这样?”胡三儿咧嘴疑问:“复杂?能有多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