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就在这时拨出了长剑,欺身上前迎上了卫苍:
“我竟然不知,卫大侠竟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之辈。孟女侠尽可自去讨个公道,就让在下来领教阁下的千山剑如何?”
孟络反应过来,陆非是在提醒自己,必须尽快拿回簪子,然后把事情引回正轨。
她深吸一口气,挺剑直奔洛千淮而去,本意是想恐吓这个不知高低的医女一番,但剑将及身那一刻,她忽然又改了主意。
就是因为这个长相妖冶的女子,阿杜与义父都斥责了她。可如果她死了呢?
今日这事她是占着理的。是洛大娘子主动冒犯她,本就有取死之道。而且还好巧不巧地,就拿了那根紧要的簪子。她是个医女,指不定就是发现了什么,那么她就更不能让她有机会开口。
想到这里,孟络的脸上现出了一层煞气,内力灌入剑身,全力向前刺去。
系统就在这时忽然转身,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向墨公子身上扑了过去。
后者本来与她相距五步之遥,因着孟络的突然发难,他一惊之下上前了两步,手也下意识地向腰间拂去,却又堪堪地忍住了。
他相信洛大娘子,就算没了内功傍身,但曾经高踞于云端的感悟还在,避开这样的剑招应无问题。
可他没想到的是,此刻那个娇小女子却忽然返身,向他直扑过来。
墨公子下意识地想要扶住她,可她看似无措抓向他胸前的双手,却蕴含着一股极为熟悉的劲力,将他浑身力道都卸得一干二净,只能无奈地向后倒去。
墓室的石板很硬,将墨公子的背撞得生疼,然而他却似忘了那痛楚,整个大脑都似被放空了,心脏也在瞬间膨胀起来,仿佛将全部血液都收拢了回去。
浑身的感觉都凝聚到了双唇之上。温、香、软,还夹着丝丝的甜。
下一瞬,血液再度回归了四肢百骸,也将他的意识自空明之中带回了人间。他感到了身上那人的温软,僵硬的手亦触到了纤细的腰肢。就那么盈盈一握,但却并不硌人......
洛千淮的惊骇并不比墨公子来得浅。虽然此次强制执行的引子,是提取奖励来着,可她总以为系统是听进了她的意见,所以改了路子前来救人示警。
现在看来,却是她的一厢情愿。怪她将世界想得太美好,将系统看成了尚可改造的好苗子。
系统还是那个系统,从不因宿主的主观意志而转移。
直接明抢人家的簪子,还在人家孟夫人的墓里,当着墨公子的义兄、手下,以及心仪墨公子的女子的面,当众推倒强吻。
洛千淮心底的羞怒之火已然燎原,烧得灵魂一片通红。但却改变不了系统的行为,就连自己的面皮颜色,都分毫未变。
在其他人眼中,她以这般尴尬的姿势趴伏在墨公子身上,双唇贴合,看似是个意外,可当事人似乎被惊呆了,竟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都没有分开。
出了这个变故,陆非和卫苍自然也打不成了。前者看了二人一眼,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孟络身上,眼中隐约闪过一丝得色;后者的表现却很淡定,只将头扭到了一边去,避过了某些单身狗不宜的镜头。
孟剧看看义弟自颈至耳的红意,又瞅了瞅义女不敢置信的模样,心下不由叹了口气,手中微微用力,扭开了青瓷扁壶的盖子。
洛千淮自羞愤中清醒过来,心中生出了种种阴暗想法,想将系统回炉再造,让它永不超生。
她刚想怒怼系统一万句,就看见了孟剧的动作。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扁壶里的水,肯定是放了添加剂的,而且还是特别劲爽的那一种。这要是让他喝下去,今儿个自己不就白回来了。
没了孟剧这个剑宗坐镇,外面那上百人可要怎么应付?只怕就是墨公子显露了自己的功夫,也照样脱不了身。
至于系统,它今儿个强制执行时间已经不短,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掉链子,根本就不能指望上。
“系统,你这有完没完了?赶紧起来办正事!”
“你要是就是懒得干,那这奖励也该领好了,赶紧结束强制执行,后面的我来!”
“当啷!”孟络的剑落到了地上。她呆呆地瞪着地上的的人,眼圈儿通红,眼中满是血丝,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阿杜,你和她这样,怎么对得起我!”
她发出这一声呐喊,似乎想通了什么,弯下身子想要扯洛千淮:“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勾引我的阿杜!”
系统就在这时撑地起身,让她扑了个空。
“奖励提取成功。解除强制执行状态。使用捷径系统,直达人生巅峰!感谢您对捷径系统1.2版的信任与支持!”
洛千淮如闻天籁,只是意识还需要几秒才能回归身体,但视线所及之处,孟剧已经举起了扁壶,仰头张口欲饮。
明明就只差几秒了,系统,你怎么就不能再快一点?
千钧一发之际,墨公子却忽然发了话。他的耳尖仍然红色,眼角斜挑着两抹飞霞,雪肤红唇,于昳丽姿容之中,更添三分靡艳。
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清冷扎心。
“兄长且慢。”他说道:“此水不妥。”
洛千淮高悬的心又落了回去。她无比庆幸,昨夜提醒了卫苍,否则很可能会棋差一着,让这半日奔波,付诸流水。
孟剧是何等样人,遭过的暗算明枪数都数不清,闻言立即住了手,唤人另取了石碗,将那壶水倒出来验看了一回,再抬起头来时,眼神已是凌厉无比。
孟络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再去为难洛千淮:“阿翁,这水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孟剧面无表情,双眼在她面上身上反复打量,只是一言不发。
孟络知道这是义父气极时的表现,心中愈发惊恐:“阿翁莫非是怀疑络儿给您下毒?”
她的眼里蓄了泪,哽咽着解释道:“络儿有今日,皆是拜阿翁与师父所赐,络儿又为何要害您,自毁长城?”
见孟剧表情有所松动,她连忙趁热打铁:“何况这茶水虽是我煮的,但水却是那明月楼的伙计打来的——若说有嫌疑,那个妖妖娆娆的朱娘却是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