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急没事的,不要哭了”
顾果果被她抱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嗯嗯,没事的,没事的”
她胡乱的应到。
顾果果十分内疚,如果不是她,娘亲怎么会早产,早产有多危险她是知道的。
早产放在星际都会有死亡,何况这个世界医疗条件比星际差这么多。这里没有系统的妇产科知识。生出来是命大,生不出是命薄。
稳婆也不过是会些皮毛罢了。
夕阳隐没在黑幕之下,月亮的光越来越亮。
静香院的所有人都揪着一颗心。
“夫人,来再喝一口参汤,保持体力。小公子就快出生了”
冯嬷嬷扶着大夫人的头,用勺子喂着参汤。大夫人的嘴稍稍张开,冯嬷嬷将汤灌进大夫人的嘴中。大夫人凭着本能咽下汤。
“大夫人用力啊,用力,看见头了”
“啊······”
大夫人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可是她的体能早已接近极限了。现在的她仿佛是在石磨里被碾压的豆子。
她已被生产的石磨碾压得粉身碎骨,但是豆子只有那么大,只能有那么多能量。石磨已经压出豆子所有的能量,只剩豆渣。
大夫人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夫人,醒醒醒醒”
冯嬷嬷流着泪呼喊着,将手中的碗丢落在地上,一手掐着大夫人的人中。大夫人的眼皮抖动了一下。
“夫人,醒醒。小姐不能没有你,小宝宝就要出生了。夫人,夫人”
“夫人,不要睡”
“不要睡”
大夫人的眼在冯嬷嬷的呼喊下睁开。
“冯嬷嬷帮我好好照顾音儿,还有小宝宝。”
“夫人说什么傻话呢?夫人还要看小姐和小宝宝长大呢。”
“把小宝宝拽出来吧,我我没有力了”
大夫人双眼紧闭,拽着被子的双手松开了。
“夫人”
冯嬷嬷伸手探着大夫人的鼻息。
“夫人,夫人”
冯嬷嬷悲痛的哭喊道。
“娘亲,娘亲”
顾果果听见冯嬷嬷的哭喊声,心抖着,感觉世界都旋转起来。
“小姐,小姐,你醒醒”
小翠急了,抱着顾果果喊道。
顾果果睁开双眼,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道:我不能有事,不能让妈妈担心我。
“小姐,小姐你醒了”
小翠见顾果果醒了开心的说到。
“小姐,小姐你是要去哪,你要去哪”
顾果果推开抱着自己的小翠,向大夫人生产的屋子奔去。
“开门啊,开门啊”
顾果果不停的敲着门,哭喊着说。
“冯嬷嬷”
“冯嬷嬷,给我开门好不好”
“开门好不好”
······
顾果果敲门敲的满手是血。鲜红的血染在门上,落在地上,像是诅咒符号,诅咒着心灵遁入不安之地。
“快,把小孩拽出来”
冯嬷嬷指挥着稳婆道。
“我,我”
两个稳婆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可是这实在很为难。把婴儿从母体中拽出,这是什么事。
一般生不出都是一尸两命。
“嬷嬷这,死者为大”
穿着绿衣裳的稳婆道。
“对啊,嬷嬷,死者为大”
另一个稳婆接着道。
“你们也说死者为大,这是夫人、夫人生前的遗言”
冯嬷嬷哽咽的说着,她放下怀里死去的夫人。在大夫人床头摸出一把匕首指着两位稳婆。
“听我的话,要是不把腹中的婴儿弄出来,我就杀了你们,然后再去自杀陪夫人一起上黄泉”
冯嬷嬷将匕首架在绿衣服的稳婆脖子上,说:“你动不动手”
绿衣稳婆见冯嬷嬷发狠,她也不敢再说什么,点头道:“嬷嬷,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先把匕首挪开”
冯嬷嬷见绿衣稳婆答应,又横看另一位稳婆。
“我也一起帮她的忙”
另一位稳婆求饶道。
“小姐,不要再敲了,小姐”
小翠抓住顾果果的手,不让她再敲门。
“啊······”
“你放开我,放开啊······”
“放开”
顾果果疯了般推开小翠,双手握拳敲击的门。
“咚咚咚”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声微弱的啼哭在屋子里传出来。
“恭喜是个小公子”
两位稳婆一起道喜。
“好好,你们有赏,来拿着”
冯嬷嬷用手帕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从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给两位稳婆。
“谢谢”
稳婆道完谢,麻利的给刚生出的婴儿清洗身子。原本被鲜血等东西染满的婴儿在热水中洗完一番才恢复本来的样子。
冯嬷嬷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跪在大夫人的面前。
屋内其他的丫鬟也都跪在地上。
“夫人,老奴完成你的心愿了,小公子出来了,你看,他长得长得多像你啊”
“夫人,你睁开眼看看啊”
说完,屋内传来痛哭声。
冯嬷嬷怀中的婴儿也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离去般,扯着嗓子啼哭。
屋外的顾果果听见屋内的哭声,也跪在门口不断的磕头。
她的额头重重的砸在地上。
“小姐,小姐”
小翠抱着她,不让她再次磕头。
“小姐,夫人知道会伤心的”
小翠哭着说道。她知道夫人定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傻。屋内的哭声不像婴儿的声音。
没过多久,房屋的门开了。
冯嬷嬷走出来,看着跪在地上凄凄惨惨的小姐。她有很多怪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但心中的气也没有消。
顾果果流着泪抬头望着怀抱婴儿的冯嬷嬷,她瞧见了她的眼神,有些不忍也有恼怒。
“唉”
冯嬷嬷深深叹口气,继续说道:“你回房休息吧,这里有我”
“小翠,带她下去”
顾果果流着泪跟小翠一齐离开。
她不是不想去看看娘亲,可是她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娘亲。如果不是她逞强,在太后面前吟了那首诗,不会有今天。
当初她有些不服输,她不想低人一等,不想被嘲笑。死要面子,忘了隐藏她穿越人士的身份,来这么一出。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小姐,时辰不早了,要用饭吗?”
小翠见顾果果呆呆的坐在桌子旁,问道。
顾果果摇摇头。
“小姐,小姐还是用些饭才好”
小翠继续劝道。
“我想睡觉”
顾果果没有再理会小翠说些什么,走到床上,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