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曾见过华家人从他身上取走了什么?”千叶当即问道。
蚌珠王脱口而出:“不曾。人偶王一进来就被华家锁住了灵智,睡死过去。除此之外,华家人就只有将他带走时碰过他......娘娘可知晓华家人的图谋?”
千叶略一沉思,才回道:“尚且不知......你先去吧,夜鸮妖君在出口处等你。记住,出了华家,立马回妖境进山神大殿躲着,华家之事无果,就不要出来。”
蚌珠王应是、道谢后,扶着墙壁一步一晃地离去。
“那人偶王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特殊?”秦蓁蓁在蚌珠王离开后问道。
千叶走出囚室,望着通向第三层甬道的台阶出神答:“人偶王被华家带着进京,华家却对他无所图,难道说......和当世人皇相关......”
“传言每朝每代的人皇都热衷于长生不老之药,华家莫不是就在帮人皇炼药?”花辛分析道。
这时秦蓁蓁又站出来问:“你们说的人皇可是当今天子?”
“你可是听说过什么?”花辛反问她道。
秦蓁蓁忙不迭地点点头:“听说当今天子从小体弱多病,基于此,他一登基就下令寻找四海名医,可四海而来的名医诊断过后都断言他活不过三十五岁。”
当今天子虽不信,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就在临近他三十五岁诞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让他彻底瘫痪在床。
眼看着诞辰之日将近,天子越忧虑病情就越重。到了诞辰前夕,天子奄奄一息,皇宫中的御医们束手无策,心照不宣地等着天子咽气。
就在这时,一个自称‘神使’的华姓少年不顾杀身之罪,强行闯入深宫,扬言能为天子续命。
众医者自是不信,便喊侍卫来驱赶少年。
哪知病入膏肓的天子竟奇迹般地抬起了瘫痪许久的手,示意少年进来。
少年面圣,却不拜不跪,径直走到床前,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粒看上去寻常的药丸,喂天子吃下。
就在所有医者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瘫痪失言的天子竟颤巍巍地开了口:“水......”
从那以后,天子病情日益好转。
而那华姓少年因献药有功,在朝中做了大官。
“那少年就是当今的华监天!”秦蓁蓁如是讲道,“这次他们抓得都是药材,一定是这个华监天要给天子练长生不老之药!”
秦蓁蓁向往江湖狭义,本是不知晓庙堂之事的,但在她的老家奉川县初识千叶与花辛之时,奉川罗县令曾猜测过花辛身份,提到了“华监天”,做着贵妾梦的秦蓁蓁自是要打探一番。
听秦蓁蓁讲完,千叶因“天子”一词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人皇附有神格,可与神、冥二帝并肩。但在天人反神之战后,天上仙神势力胜出,投奔仙神的后代人皇甘心做了“天子”,断送了人族的仙缘。
千叶不能理解,从那以后的人皇怎还对“天子”之称沾沾自喜。
“想必你口中的‘华监天’就是此次捕捉妖王的主谋!”千叶猜测着,“但......炼药?长生不老之药虽稀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至宝,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
千叶抱臂而立,用受伤左手的食指与拇指下意识地掐弄着唇瓣,眸中失神。
花辛知道这是千叶思考时的小动作,便问:“你可是心底有主意了?”
被花辛的言语唤回,千叶垂下双手,踏下通往下一层的台阶,边走边说:“没有。华家抓的妖修多且杂,怕是有掩人耳目之嫌,加之一个极其混淆视听的人偶王,看不出他们的目的......但绝对不是炼长生不老之药......华家人身上人皇之气的古怪,八成也是因为那位‘华监天’。”
到地窖第三层的台阶长且陡,不等三人下到第三层,重伤的蚌珠王已经回到地面。
蚌珠王一探头,等在地窖入口的夜鸮妖君一眼便将她认出:“珠珠!”
夜鸮妖君没高兴一会儿,就看到蚌珠王浑身的伤,顿时红了愣圆的眼睛:“这是华家人干的!嘤——我要削掉华家人的脑袋!”
说着,夜鸮妖君就要往华家正院飞。
蚌珠王奋力抓住夜鸮妖君的大氅一角:“别节外生枝!”
见蚌珠王要倒,夜鸮妖君忙回身扶住她:“可.....”
“没有可是!”蚌珠王像教训孩子一样对夜鸮妖君说道,“山神娘娘让我们直接回妖境必是有她的考量,咳咳——”
“好,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夜鸮妖君一把横抱起蚌珠王,“你说去洞冥妖境,我就跟你去洞冥妖境。”
不由蚌珠王分说,夜鸮妖君抱着她飞走,还不忘回头跟小和尚告别:“我先走了,你好好的啊!”
“咳咳——”蚌珠王一阵干咳后,心急地抓住夜鸮妖君的领口拦他道:“我自己能回去,你还得留下帮山神娘娘!”
夜鸮妖君这会儿倒不听话了,他理直气壮地说:“我跟着她本来就是为了救你。再说,她巴不得我走呢!”
守在地窖口的小和尚目送他们离开后,忐忑地望向一片漆黑的台阶,为还未返回的三人担忧。
正在小和尚忧心之际,黑暗的地窖中突然传出一声女性的尖叫!
尖叫声越来越近,小和尚集中精神,准备应对黑暗中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从地窖中飞出的,竟是秦蓁蓁!
小和尚反应慢了一拍,待秦蓁蓁倒飞着与他擦肩而过时,他才动身跃起,接下了秦蓁蓁。
双脚触地之后,秦蓁蓁才停下喊叫,一脸惊恐地望着地窖入口。
“怎么回事?底下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了?”小和尚急切地问完,才想起放开秦蓁蓁,与她保持了适当距离。
秦蓁蓁还处于慌乱之中,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地窖,并伸手指着地窖入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我们到了第三层之后......就......我就被莫名其妙地弹出来了!”
“别慌!”小和尚在秦蓁蓁额前结清心印,问,“那他们呢?他们怎么没出来?”
在清心印的影响下,秦蓁蓁的瞳孔恢复了焦距,她担忧地看向小和尚答:“他们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