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窘迫的抿住唇。
她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使出了医院。
车内安静良久,安然才又找了话题,“你说今天是你去医院先找的茬,到底为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沈卓绝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暮色渐渐落下,暗光里沈卓偏过头,清珏的嗓音听起来异常平静,“中午的时候沈红吞吞吐吐的跟我,你被顾良辰给囚禁了,而且还听到了他动手打你的声音……我听完当时大脑根本没法思考,想也没想就直接冲了过来。”
顾良辰动手打她?
安然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早晨跟沈红聊的那两条语音。
这是一个很大的误会。
她抓着方向盘,措辞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那是跟沈红开玩笑的,至于微信里的声音,是白泽带了人来找我要老爷子的遗嘱,所以我一气之下跟他动了手。”
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最后发疯般的冲过来,是因为听说她跟顾良辰在病房里……
沈卓闭了下眼睛。
“学长,是我辜负了你的袒护也辜负了你的心意,对不起……”
“别说了。”
他深深闭眼,男人俊雅清寒的脸庞骤然仰躺在座椅上。
凌乱不堪的衬衫医疗下坚硬的胸膛不断起伏,双腿毫无章法的搭在空隙处,十分的颓废不堪。
安然听出他语气里的疏远和抗拒,于是没再多说,加快车速,驶向他平时下榻的五星级酒店。
现在这种气氛,再让他住到家里,只能徒增尴尬。
沈卓在匀速行驶的车后座慢慢陷入了昏睡状态,半梦半醒之间,脑海里闪过许多尘封的回忆。
为了得到陆世勋的那张配方,他受父亲之命去接近她,第一次相见便被她冰玉般的气质所惊艳,不是那种张杨炫目的美,当年遥遥相望,却叫人只一眼便看进了心里,再也忘不掉。
只可惜那时她便已心系顾良辰,他久攻不下只好作罢,本打算再用其他办法徐徐图之,可是偏偏在回国的当天,在家里遇见了她……
心中那簇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焰,再次死灰复燃,且熊熊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眼见着她又回到了顾良辰的身边,坏怀上了顾良辰的孩子……直到他们再一次分开,直到现在……
他运筹帷幄,机关算尽,最后还是难以如愿。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安然在门童的帮助下终于将男人搀扶到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额头上的伤口所致,沈卓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昏迷状态,体温烧得滚烫。
安然急忙给沈红打电话说明了情况,接着又打内线要了冰块,用毛巾包好给他冷敷。
酒店离安然的别墅有点远,沈红又要去药店买药,一时半会儿肯定到不了。
安然看着烧得人事不省的男人有些焦急,想了想干脆让客房服务送了一打冰镇矿泉水过来,然后用毛巾给他手心胸口擦洗降温。
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沈卓迷迷糊糊,睡与醒之间没什么界限,口中不断模糊抑郁,断断续续的叫着她的名字。
安然听着越发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