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古女士现在所居住的这幢小洋房的结构是上窄下宽,其实也算是最近年轻夫妇比较喜欢的住房款式……虽然一楼地占地面积十分得可观让人感觉到宽敞,但是在二楼,却仅仅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露在外面的大阳台而已。
上楼之后就不着痕迹地快速来回扫了一眼,铃木警官二话不说就直接把那个大阳台给排除在自己的怀疑范围之内了。
毕竟说什么也不大可能是在阳台发生的命案不是么?
而且阳台外面就直接正对着大马路,甚至连不远处的一个邻居家也能将这个阳台给直接看得一清二楚——要是这种十分暴露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被别人给发现的吧?就更别提是这种骇人听闻的命案了!就算在案发的时候十分巧合地没有被什么人给看到,但是在后续处理现场的时候也肯定是会被别人给发现到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拥有这种几乎可以逆天的“强运”啊!
毕竟森古女士所居住的这个地方虽然算是高档的小区,但其实根本算不上是那种比较偏僻的地方,绝对还是会有人经过的。
然后第二个被排除掉的,是那个从“书房”已经变成“儿童卧室”的房间。
如果根据他的脑洞森古女士真的是这次案件的背后主谋者的话,那么万万是不可能会选择在自己宝贝女儿的房间里面发生这种不得了的杀人事件吧?要知道处于这个年龄的孩子一向都是比较敏○感的,说不定就成了这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呢。
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拥有一个宝贝女儿的铃木警官对此可是十分理解的。
——特别是最近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了一个臭小子来,偷偷摸摸地想要诱拐掉他那可爱善良而又单纯的宝贝女儿。
#步川?臭小子?小姐:阿嚏!#
经过这么一系列的排除,最后被剩下来的房间当然就只剩下这个卧室了,属于森古女士和她的丈夫的房间——毫无疑问的事情,若是案件发生在这个屋子里面,那么其中就属他们这间主卧室的几率最高了!所以在快速地排除完了房间之后,铃木警官就这么笔直地站在了主卧室的门前,但是他却并没有十分失礼地直接开门进去,而是转过了身子,笑着对自己身后的森古女士询问了起来。
“这是您和您丈夫的卧室吧?”
正发呆地想着铃木警官到底想干嘛的时候突然就被正主给问到了,森古女士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噢噢,果然如此呢。”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出错,铃木警官伸手稍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后又马上继续说道,“那么……我可否进去稍微地调查一下呢?我想着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您的丈夫有在什么地方留下相应的东西。”
“相应的东西?”
“对啊,就比如说‘日记’之类的……”
在在一问一答之间,回过神来的森古女士也随之明白了铃木警官想要进自己的卧室估计并不是为了什么鬼的“日记”,反而是另外有其他的东西想要进行调查——但是即便明白了这一点其实也没有用,森古女士当然不可能十分忌讳地表示铃木警官进去,这时也只能一边伸手主动打开了自己卧室的大门,一边笑着说道:“虽然感觉丈夫他并没有类似于‘日记’的东西,但是进去调查是没关系的哦。”
“万分感谢。”
随口道谢了一声之后,铃木警官便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走进了房间,而森古女士也是很快就紧随其后地跟着进去了。
看着铃木警官那比寻常男性还要高大许多的背影,森古女士趁着他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稍微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不着痕迹地轻轻松了一口气……真是幸亏她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清理工作,卧室里面根本不怕有警察来调查啊。
毕竟昨天步川小姐在杀完家暴男之后可是十分严肃地吩咐那些事情的,她也不可能在听了就直接忘记掉的。
否则“猪队友”的帽子就要永远摘不掉了。
在和亲爱的宝贝女儿出门为自己做出完美不在场证明之前,森古女士当然早早就已经将自己的卧室里面那些比较引人注目的打斗痕迹、以及溅射出来的血迹全部都给清理得干干净净了,甚至连一些平常人不会注意到的死角她也是完全没有放过,诚然在这个房间里来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扫除”——不过仅仅只是这样子还是不够的,因为沾染在地毯与沙发套上面的血迹渗透了进去,真的非常难以清洗。
所以森古女士也没有就此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当机立断就直接选择换了另外一套清洗时用来备用的地毯和沙发套。
至于换下来的这些之后要怎么处理?
反正这种已经沾了血液的东西,森古女士是断然不可能再用它们的了,要不然看着它们就感觉有点膈应人不是么?即便她并没有洁癖什么的……等着这次涉及到自己的命案彻底尘埃落定之后,森古女士自然会去大采购一番,买来新的一套来当备用的。
而这些已经染血的东西森古女士虽然不想再看到,但是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直接把它们给扔进垃圾桶里面。
毕竟她那时候的时间不允许她再拖延下去了不是么?
所以到了最后,森古女士选择先将他们放进自家院子的仓库里面、想着等回来有机会再彻底处理掉,之后就带着玲玲一起出门了。然后接下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实也证明着,她这个决定的确是做得非常不错呢——实在没有想到铃木警官这才一天而已就已经有点怀疑起自己了,要是让他知道她在“丈夫”出门之后扔了一大堆的垃圾在隔壁的垃圾堆里面,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搜查她到底丢了什么鬼东西吧?
这时候想起昨天自己没有因为贪图轻松而选择直接扔掉那堆东西,森古女士就忍不住想要为自己感慨起来。
——真是自己所有不幸之中的万幸呢!
因为昨天的森古女士可是作为一名“受害人家属”、而且案发的地点也是距离自己家很远的公路之上,所以警察们即便对她盘问了一大堆问题,同样也是上楼例行调查了一下受害人身边的物品,但他们却并没有去调查仓库。
毕竟完全没有理由去调查不是么?
也恰恰正因为如此,森古女士并没有直接被当场揭发掉,而仓库里的那些东西也是放着好好的,并没有被第三者所发现。
那时候虽然有点忧心忡忡,但森古女士还是耐下了性子好好地等着那些在自己屋子里面进行调查着的警察选择离开,之后才终于开始认真地琢磨起自己到底该怎么处理仓库里那些有点“棘手”的东西……因为地毯和沙发套整合起来的体积其实还不算小,森古女士顾及到有可能会太过于显眼而暴露出自己来,所以并没有选择将它们直接丢入垃圾场里面、亦或者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强行烧掉什么的。
毕竟那样子犹如自行选择死亡不是么?
森古女士可不像这样子。
即便身上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也的确是没有杀人啊),但警方迟早会查出她的丈夫拥有家暴倾向的……到了那个时候,警方肯定会再次对她产生怀疑的吧?
要是就此又发现了她在案发之后这一番有点稀奇古怪的行为,说不定就联想到什么直接介入调查了。
——反正万事都是要小心为上!
于是森古女士将它们全部都用剪刀剪成了一片片、体积非常之小的小碎布,然后用一张已经完全用不到的旧床单将它们全部包裹在了一起,甚至在里面还扔了一瓶装有一部分汽油的瓶子……然后静静等到了半夜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森古女士悄悄地绕过了有微型摄像头存在着的正门,偷偷摸摸地提着这个装有“罪证”的包裹找了一条离自己家还有点距离的旧工厂。
然后将旧床单里面的小碎布全部倒进旧工厂里的一个废弃油桶里面,再用提前准备好的汽油轻轻地浇在上面。
就此用身上的打火机点燃,看着废弃油桶里面猛烈的火焰在那里窜来窜去。
因为是都是些品质柔软的布料自然是烧得不会太慢,所以完全用不了太久的时间,那本来窜到有半人高的火焰便慢慢地停息了下来——而那时在废弃油桶里面的,就尽是一些燃烧过后残留下来的黑色残渣了。
不过就这么放着残渣在这里其实也有危险,难保不会有什么神通广大的人会顺藤摸瓜找到这些,然后就此拿去化验什么的。
所以森古女士将这些残渣用没有跟着一起烧掉的旧床单再次包裹了起来。
然后挑了完全不同方向的河,森古女士将已经塞进了不少石头加大重量的残渣包裹给直接干脆利落地扔了进去!而到了这最后一步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可以彻底放心下来了,安心地回家准备睡觉去了……森古女士作为区区一介平民,当然是不可能清楚警方到底是怎么去找一样东西的,但是毕竟经过了这么多费尽心思的步骤,她就不信这个“罪证”还能被那些警察给轻易找到!
而且在行动之前,森古女士还特意调查了这区域的摄像头。
虽然不敢说大话地称自己是百分百的毫无漏洞,但最起码也有百分之九十,她敢保证自己不会出现在监控摄像头里面。
总而言之,这个时候铃木警官就算在这间卧室里再怎么细心地调查,想来也是不会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幸亏当初那两个警察并没有到二楼来,所以铃木警官不可能知道她之前特意换了一套新的地毯和沙发套的。
不过铃木警官发现了自己换新的了又怎么样呢?难道在大扫除的日子里面,还不允许她爱干净就此换一套新的吗?
谁家警察手会这么长管这事情啊?
而且就算铃木警官敏锐地问起旧的那些在哪里其实也完全不用害怕,她又有什么必要去回答这个和案件不相关的问题呢?要知道万事可都是讲究着“证据”两字的,如果光靠着自己的脑洞就可以抓人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悬案存在着了……而且脑洞抓人也会造成冤案吧?所以带着这股子自信心,森古女士就这么异常淡定地看着铃木警官在自己卧室里面东摸摸西翻翻的。
一旦开启搜查模式,铃木警官诚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完全不苟言笑的,严肃让他那张土匪脸直接变得更加吓人了。
肯定会把小孩子给吓哭的吧?
反正森古女士在旁边将这些行为全都收入眼底,当然也能够看得出来,铃木警官此时如此细致的调查根本不像是在寻找她丈夫留下来的字条啊日记啊之类的什么东西,反而更像是在寻找可以印证自己脑洞的证据。
——就比如说“血迹”什么的。
然而十分得可惜,亲自操作昨“大清洗”的森古女士可以十分确定,自己绝对没有遗漏下任何一处地方。
就如同森古女士那信誓旦旦的预料一样,即便铃木警官已经尽可能地挑着比较难以清洗干净的地方、容易被人给下意识忽视的角落去调查了,然而这一番功夫所花下来得到的结果却尽是枉然,他根本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颇有点无奈地看向了地面上那干干净净、仿佛跟全新一样的米色地毯,铃木警官突然之间不知为何就是灵机一动,立马蹲下来伸手就将地毯给直接掀了开来。
不得不说,在注意到铃木警官竟然蹲下来伸手触碰地毯的那一瞬间里,森古女士心里面的确猛然就是咯噔了那么一下。
——莫非是发现卧室里的地毯是被她给故意换成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