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擂台上,风雪依旧嚣张,但气焰大不如从前,方宴如应声倒地,风力贯彻他的肩膀,血液飞洒,被霜雪覆盖。而沐丘也从空中坠落,脸颊和手脚处皆有冰雪创伤的痕迹,血液与水交融。
本是势均力敌的两人在此刻分出胜负,方宴如棋差一招,率先倒地,随后沐丘也力竭坠落,不过在倒下的那一刻,余光瞟到方宴如,便笑了一声,最后还是他赢了,就是过程有点艰难。
而方宴如躺在冰雪之中,脑里不禁想起大师兄的话,好在没有辜负大师兄的信任,虽然输了,但是也把沐丘胖揍了一顿,这便是所谓的虽败犹荣吧!
破妄之瞳下,场中光景都落在苏清玄眼中,两人都打得很好,有一个金丹修士该有的样子。苏清玄当即踱步风雪之中,体内法力气机荡起,毕方出行,本就是强弩之末的风雪退散,两个血人躺在擂台之上。
又是一场惨烈的斗法,又是一次两败俱伤,一旁的李敬亭见了,不禁肃然起敬,已经多久没看到这么酣畅淋漓的斗法了,但也不禁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在台上,能做的比他们更好嘛,这个局该怎么破。
其他师兄弟亦然,换作他们,该如何做才能胜过对方,这是所有人都会想到的一个问题。
苏清玄两道柔和的法力注入他们体内,又喂了一个玄真道人出品的疗伤丹药,先稳固了他们的伤势。而方宴如在感觉到丹药的疗效了,不禁动起来歪心思来,大师兄怎么这么多好东西,以后多受几次伤能不能攒起一瓶丹药来。
与其相比,沐丘就显得单纯多了,他想的是苏大师兄和云大师兄一样好,怎么能生出抢夺大师兄位置的想法,罪过罪过,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补偿一下。
见到二人稳固伤势,苏清玄便将其带了出去,方宴如有李敬亭照看,苏清玄还是过去看了一眼,把了把脉,风力并没有扩散到其他地方沐丘还是有分寸的,只是伤了骨头,也要养一阵子。
“大师兄,幸不辱命,虽然败了,但也给了他一个教训。”
现在方宴如说话都难受,说一个字痛一下,虽然大丈夫何惧流血,但是它是真疼啊!
“不要说话,你做的很好,肩膀处的骨头断了,要养上一阵子,我给你留瓶丹药,每三日服用一粒,想来月余就能彻底痊愈了。”
“多谢师兄”
“无需多礼,师兄弟之间本就要相互扶持。敬亭,你多照看他。”
“是,师兄”
现在李敬亭对苏清玄的态度大大好转,指不定哪天心情好,大师兄就指点他了,以后一定要在大师兄面前多多展示,混个脸熟再说。
说完便去了沐丘处,大略看了一下,方宴如也没有下死手,霜雪只是残留表面,并没有伤到内里,养上半月就好,再涂些去疤的膏药,还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沐丘,免得风德真人唉声叹息,伤了爱徒。
“你的伤势不重,这瓶丹药外敷即可,平日再好好调息打坐,霜雪太多,怕寒气入体,早些清理,免得留下病根。”
苏清玄声音清润,沐丘先前不觉得,如今大难不死醒来后再听,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有些亲切,不免有几分亲近之意。
“多谢师兄搭救,待我好了,必然登门拜访。”
“那我当扫榻相迎。”
“难得沐师弟有这个心思,不如咱们这些要去大魏的人走之前在你那聚聚,顺带亲近一番,师弟意下如何?”
“云师兄发话,莫敢不从,届时我备好酒水就是,不过我要先去炼化丙火煞气,具体时间不得而知,可能要等上一阵子。”
“无妨,反正他们也要躺很久,而且离去大魏的日子还有四月,不打紧,你既要去修行,便去,这里有我。”
苏清玄算算日子也是,他已经炼化过三种煞气,炼化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就看丙火煞脉是个什么情况了,但也用不了四月时间。苏清玄他真的哭死,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师兄,眼里有活,又肯干。
“那就劳烦师兄,届时我多备些琼浆玉液供师兄享用。”
“好好好,我早就听过它的大名了,慕华对它可是赞不绝口,一众师弟妹都要沾我的光了。快去吧,这里有我,另外丙火煞脉在火德峰,你找火德师叔,他会带你去。”
“知道了,告辞。”
说完,苏清玄麻溜地走了,大比已经没有了他的用武之地,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修行。
好在先前苏清玄研究过云华宗的地形,要不然连火德峰都不知道在哪里,他一路往南,在宗门的南方看到了一座火红的山峰,挺拔俊秀的山峰上长满了火红的梧桐树,那一片片火梧桐在风中招摇。
苏清玄能够感受到火德峰中那汹涌澎湃的火力,山峰不过是一个壳子,里面是流动的岩浆,火力常年不熄,也造就了这一片火梧桐木,整个火德峰就火德真人和其弟子云曦月居住,只有他们能够经受住熊熊火焰和无时无刻不在的火毒。
“走吧,我带你去见师尊。”
正当苏清玄不知道往哪走时,云曦月出来了,苏清玄还是蛮惊讶的。
“别误会,我只是带个路,之后还在闭门思过,没有坏规矩。”
如今是苏清玄当大师兄,光景大不如从前,便是再不想,云曦月也会保持基本的礼仪,尤其是怕给兄长添麻烦,他不想兄长难做。
“我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说完,两人相对无言,苏清玄默默跟在云曦月后面,云曦月把他带到一个洞口就离开了。洞口处,火德真人赤裸着上半身,正挥舞着大锤子砸器胚,火花四溅,看起来相当熟练,苏清玄也没有出声打扰。
要知道,锻造器胚最不能分心,若是分了心,手里的锤便会不稳,苏清玄只好默默的等着,那敲打的声音此起彼伏,颇有节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清玄从白天等到了晚上,火德真人也将手里的器胚淬水,滋啦一声,浓烟滚滚,苏清玄定睛看去,是一块火红的令牌。
“你不错,有这个耐心,只有夜间的时候,丙火煞脉才会安静一些,这是给你锻造的令牌,若是不敌就亮出来,那丙火煞脉已经生了灵,是一只祸斗,你自个小心。”
“祸斗,多谢掌座提醒。”
苏清玄脑海中顿时冒出一只黑狗的形象,可可爱爱的。
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