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寐看着云罗眼底的冷意莫名的心里一缩。舒瞙苤璨不过很快她吃吃笑道:“当然不是。只是阿寐忽然觉得娘娘比皇后更聪明罢了。”
云罗看着她,淡淡道:“殷妹妹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再绕关子了。”
殷寐看了一眼远去的海珠与周晴,忽然问道:“难道娘娘没有想到怎么才能巩固盛宠吗?”
云罗皱眉看着她,眼前的殷寐说话越来越玄乎了,虽然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自从她入宫后后宫情势更加微妙不定。这样的女人最是危险,正是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越发令人觉得不安。
“娘娘,为了您的盛宠着想,阿寐想向娘娘献上一计。”殷寐说道枳。
云罗皱眉看着她,只是不语。
“这仪姐姐听说从前是娘娘的宫女。一介宫女再怎么受宠都不可能被捧上高位。母亲不在高位也会连累孩子,娘娘何不等仪姐姐生下皇子或公主就抱过来教养呢?这样一举两得,娘娘宠爱巩固,又能为这孩子谋取更高远的前途。”殷寐道。
云罗定定看着殷寐,忽然嫣然笑问道:“这计果然是好计。只是本宫若是得了盛宠又有子嗣在身旁,对殷妹妹有什么好处呢?知”
殷寐谦卑地低头道:“娘娘得了盛宠就可以屹立后宫不倒,还有可能问鼎中宫。而臣妾就可以得娘娘庇护,将来也能在宫中安稳立足,这对臣妾来说就是大大的好处。”
云罗忽然笑了。她容色本就绝美,如今畅快笑起来容色倾城,令人转不开目光。
殷寐笑问道:“娘娘也觉得臣妾说得有道理是吗?”
云罗眸光潋滟,若有碎金在眼底闪烁。她上前伸手轻抚殷寐光滑的脸,叹道:“殷妹妹知道吗?这些话是本宫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殷寐被她的眸光所惑,正要再说几句恭维突然脸色剧变。只见云罗原本轻抚着殷寐的手忽地一把狠狠掐住了她的喉咙,柔柔的眸光在刹那间变得冷厉如寒刀。
殷寐不知云罗竟然这个时候突然发难,大惊之下急忙双手去掰。
可是很快她惊恐地发现云罗那只素白细长的手不知怎么的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冷冷掐着她细嫩的脖子不放。她长长涂了丹蔻的指甲陷入自己细嫩的皮肤中,剧痛万分。
殷寐拼命挣扎,眼中都是惊恐,她想要叫喊可是云罗掐着她的喉管根本喊不出声音来。而远远的宫女则被花树挡住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她声音嘶哑,竭力道:“娘娘这个时候……想要杀我吗?”
云罗美眸幽冷,眼底戾气深重,冷冷看着她在手中挣扎。
她冷笑:“本宫不知道你拿了什么话骗了皇上让他納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入宫。但是本宫现在郑重警告你,休想打我华云罗身边人的主意。”
“本宫不计较你在行宫密林中要杀我之心,也可以容忍你在后宫中得宠。这并不代表有一天本宫不会杀了你!!!听明白了没有?!”她说完这才冷冷甩手将殷寐推了出去。
殷寐松了钳制,跌在地上拼命咳嗽。她刚想要哭泣,云罗已冷笑回眸:“收收你的眼泪去皇上那边哭去。看他知道你方才说了那一番话后到底是要治罪你还是本宫?!”
殷寐吓的一缩,不敢再哭。
云罗低头看着她,声音冷得毫无温度:“如今皇后失宠,你以为唆使本宫就可以让本宫轻易去当了你的马前卒吗?想要骗我华云罗上当,你功夫还浅着呢!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敢笃定就是那只聪明的雀儿?殷寐,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她说完冷然拂袖而去。
远远候着的宫女见云罗翩然离开,这才发现跪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殷寐。她们急忙上前来扶。殷寐摸着喉间的伤痕,看着那一袭远远离去的倾城倩影,眼底掠过深深的无解恨意……
……
云罗回到了凤栖宫中余怒未消,刘陵不知去了哪还未回来。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方才捏殷寐那一下几乎要耗去她全身力气。她没想到殷寐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海珠身上。
俗话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殷寐的心竟比她所见过的女人心思更狠毒。
海珠、孩子……她心中烦乱,狠狠一把将手边的花瓶扫落在地。“哗啦”一声脆响过后,她才感觉到了心中翻腾的戾气渐渐消散。
身后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宫女,冷声道:“去传刘公公来,本宫有事要吩咐!”
身后熟悉清洌的香气传来,她心中一凛,还未回身便被一双修长有力的臂膀牢牢擒在了怀中。
“是什么人惹得昀儿这么生气?说来与我听听。”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云罗大惊,一回头对上了凤朝歌冰冷的眼神。
“你!……你怎么来了?”云罗一惊想要退后却被他紧紧纳入怀中。
他一双漆黑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这里就只许李天逍来,就不许我来?”
云罗一回头这才发现本该候着的宫女都纷纷不见,偌大的凤栖宫的寝殿中空无一人。想必是他逼了刘陵安排。
说到底,刘陵对她的忠心还是比不过对眼前这个邪魅又危险的男人的惧怕。
云罗挣开他的手,冷声问道:“朝歌,你疯了?你白日来宫中是为了什么!”
凤朝歌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寝殿,边走边像是在欣赏。他随意靠在了云罗时常靠着的美人榻上,以手支颌,冷冷一笑:“我为何而来你不知吗?”
美人榻上,他目如点漆,俊美的面上带着一抹浓浓的讥讽笑意,薄唇微抿。她在他眼底看出沉沉的怒意。
“……娘娘也知他的心性,恐怕会生事端……”刘陵的警示在耳边响起。
云罗平了平心气,问:“你在气我将阿晋召回?”
凤朝歌定定看了她一会,忽然笑了。他向她伸手,声音温柔:“昀儿,过来。”
云罗犹豫了片刻,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握住她细白的手,深深看着眼前这张倾城面容,问道:“昀儿,我不与生气。只是我要问你一句,你想要什么?”
云罗只是沉默。
凤朝歌轻笑,声音清晰而冰冷:“你要的是李天逍给你的荣华富贵,还是他给你的那些些许的情意?若是你要这些。那从今日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生生世世,再不相见。若你不是,你去告诉苏晋从今日起只听我一人。只要我大业得成带着你回到梁国,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封疆裂土称王称侯都无所谓。”
云罗定定看着他,半晌不语。眼前的凤朝歌慵懒靠在美人榻上,墨发俊颜,神色轻松说得仿佛不过是平常,可是她知道这一番话已是他最后的决定。
寝殿中一片死寂,唯有铜漏滴滴答答听着令人心慌意乱。
“很难决断吗?”他问,面上带着笑,眸色却是冷得像是一块千年寒冰:“我见过你亲手杀人,干净利落。只是为什么今日不过是要你选择一处。就这么难吗?”
难?
自然是难的。
那个他心中只有一株绝世的青玉兰花,无论过了多久,那个叫做阿离的女子就像是无处不在幽灵盘踞在阴暗处,无法触碰。他情意太深,深而不可自拔,而她却是那凉薄情浅的女子。
两人遇上了,注定只是一场殇。
可是再凉薄的情也是情。她还记得初见那时他望着她含笑深邃的俊眼,床第间那一声声低沉唤着她云罗,厮磨细语如春雨润无声点点滴滴沁入心底。
她总以为面上一片花团锦绣内里不过是草木糜烂,有朝一日舍弃也不会觉得可惜。可到头来原来她竟这么可怜兮兮,连这面上的一点温暖都舍不得放弃。
从梁国到晋国,再从晋国到梁国,命运兜转了一个圈,露出另一边狰狞面目仿佛在嘲笑她错付的情意与挣扎。
原来,这一切蓦然回首,了悟了不过是一个空。她看着眼前偌大富丽的宫殿,捂着眼轻轻笑了起来。
凤朝歌眸色一沉,忽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狠狠吻上了她的唇。云罗惊喘一声,满眼重重衣袂交叠落下,人已被他覆在了身下。
“朝歌……”话才刚说出口就被他牢牢堵住。
他的吻霸道而惶急,紧贴着她的唇热烈索吻,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转身离去再也不回头。
他死死钳紧她的腰肢,气息灼热而凌乱,撬开她的唇探入口中毫不犹豫地攫取芳香津液。他拼命吸允着她,仿佛就要连她的灵魂一起吸入他的口中。
“昀儿,我不许你想他!”他低低怒吼,凤眸通红如血,如入了魔。
云罗看着他,低低笑:“朝歌,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是不是?”
无论她要选择哪里,凤朝歌已把她圈禁在身边。生也好,死也好,他都不容她再离开。
“是。”他看着她的眉眼,定定地道:“无论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都不会再把你放弃。”
云罗落下泪来,点点滴滴滴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轻吻她的眼泪,低声叹道:“昀儿,随我回梁国。”
她伏在他的怀中听着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她痛苦闭上眼,慢慢道:“好!”
……
“昀儿,梁国潞州之战后元气大伤,国中已乱,我若不赶紧回去将来梁国就会落入李天逍的手中。那时候你与我才真的是天大地大再无寸土是我们的国与家。”
“昀儿,梁国西南的安王已来降我,各地义军蠢蠢欲动,只盼着有人揭竿而起一呼百应,回梁国不是你想的那么难……”
“昀儿,我信你,但是你应该也要信我……”
“昀儿……”
……
身后脚步声传来,云罗惊起回神,将手中捏得皱巴巴的纸悄悄拢入了袖中。
“娘娘……”刘陵的声音传来,低低的,带着愧疚。
云罗回头看着他,神色已清冷如常。她道:“去,帮本宫寻来孙将军,明日再传我大哥进宫一趟。”
刘陵一惊。
云罗眸色清冷,淡淡道:“本宫有事要吩咐他。”她顿了顿,“另,从库房中拿出平日赐下的金银,磨去官印,本宫要用。”
刘陵惊疑不定。
云罗不看他,只看着窗外春花烂漫满庭园,慢慢道:“去吧。不未雨绸缪的话,早晚有一日天要变了。”
刘陵悄然躬身退下。
“刘公公,等等。”云罗忽地唤住他,神色萧索:“以后他想要做什么事,只要是你知道就要告诉我。记住,以性命威胁你的人,最后会夺去你的性命。只有我才是最后能庇护你的人。”
刘陵惭愧跪下,重重磕头:“是!”
……
皇后自从大皇子被送入太和宫中,日夜哭泣,惊怒悲痛之下得了重病。皇后在中宫中病势沉沉,宁王亲自前去御驾前求情让大皇子探望皇后都不准。
百官们不知为何这一对一向恩爱的帝后会翻脸成仇,不过幸而李天逍依旧看重大皇子,请来的都是名家大儒,日日询问功课,无微不至。
有人提议李天逍册立大皇子为储君。李天逍却按而不发。这下没人能明白他心里到底对大皇子是有什么样的期许。
帝王心思向来难猜,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揣度。于是这事便无人再提起。
皇后病重几日后不知是想通还是怎么的,慢慢好了。皇后病中都是宝婕妤在协理中宫。皇后感念她的辛苦,一纸凤诏赐下金银无数,又在各宫前来请安时大大赞赏她。
后宫妃嫔们见了心中虽不屑,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殷寐能干,一个个面上或多或少带了几分真心的称赞。
请安后,殷寐带着皇后所赐的珠宝再次去谢恩。
皇后大病初愈,面色苍白得连胭脂都遮掩不住。她扶着额头,道:“阿寐妹妹不必如此多礼。有你在宫中本宫才算是能歇歇透一口气。”
殷寐见皇后气息不稳,殷切道:“皇后如今要养好身子,才能图将来。”
皇后闻言冷笑:“将来?本宫的将来都被那个贱人给毁了!将来……呵呵……汉代吕后炮制人彘,如今本宫才知道连人彘都算是便宜了她!将来若有一日她落入本宫的手中,本宫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眼底的怨毒看得人心中发寒。
殷寐悄然上前,为皇后轻拍背后顺气,柔声道:“臣妾以为皇后错了。”
“怎么错了?”皇后厉目扫过,怒问:“本宫哪里错了?是她害得本宫母子分离!本宫要她死难道错了不成?”
殷寐媚眼中眸光幽冷,叹道:“皇后忘了吗?臣妾曾经说过,要让华云罗再也没有办法作为,就要砍去她的手足,削去她的枝蔓。让她无枝可依,最后她才会在深宫中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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