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一怔,急忙走出房门。
凤儿忽然指着门外道:“母妃!母妃!父皇!父皇!……”
云罗一听吓得脸色煞白。她急忙上前捂住凤儿的嘴,颤声道:“哪有父皇?!凤儿,你别乱唤!”
“父皇来了!父皇来了……”凤儿只是指着篱笆墙外。
云罗急忙看去,急忙看去,等看清了凤儿看见的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队骑兵路过。他们身上甲胄分明,马匹高大神骏,凤儿以为是李天逍来了猷。
她长吁一口气,对凤儿道:“母妃不是告诉过你,在外面不可以叫母妃,要叫娘。知道吗?一定要叫娘!”
凤儿扁了扁嘴,不甘愿地改口:“娘……”
“好凤儿,我们进屋吧。”云罗握住他的手就要进屋去湛。
凤儿却扭着身子不愿进去。
云罗奇怪问道:“凤儿,你怎么了?”
“凤儿要找父皇!”凤儿眼中带着倔强:“凤儿要找父皇!”
原来他刚才见了那些晋军骑兵想起了李天逍。他犯了倔强,口口声声只要找父皇。云罗怎么劝他都不听。
云罗心中又是伤心又是烦躁。她拉过他狠狠往他小屁股上一拍,怒道:“母妃说了,那不是你的父皇!”
凤儿从未挨过母亲的打,愣了愣,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云罗见他哭了,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她抱起凤儿,含泪道:“凤儿乖,那真的不是你父皇。我们进屋好不好?”
“凤儿要父皇!凤儿就要父皇!……”凤儿只是不肯,拼命拍打母亲。
正在这时,篱笆门忽然打开。
“云罗,凤儿……”一声叹息淡淡的在她身后响起。
云罗一怔,慢慢回头。正在嚎啕大哭的凤儿一听这声音,立刻从她的怀中挣开,扑向来人:“父皇!父皇!……”
她愣愣看着出现在柴门的李天逍。
他一身玄色绣金龙袍,外面披着一件玄色绣金龙纹披风。他腰间配着一把宝剑,脚上蹬着一双厚底云靴。风尘犹带的面上,是她熟悉的英俊容色。
他一把抱起凤儿,深深看着她。
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声音。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了几跳,然后就渐渐地沉下。
她忘了,方才看见的骑兵是李天逍身边的一等亲卫。所以凤儿才会说那是父皇。凤儿哭闹的时候,口口声声唤着父皇,引来了亲卫的查探。于是,他便来了。
李天逍轻声哄着犹自哭泣的凤儿,问道:“凤儿怎么挨了母妃的打了?是不是凤儿不乖了?”
凤儿把头埋入他的怀中,只是不吭声。
云罗看着他那双童稚的眼中带着受伤神色,心中一颤,钝钝痛了起来。
在凤儿心中,李天逍就是他的父亲,他最敬爱的父亲,而她怎么可以污蔑他的父亲,怎么可以说那个不是他的父皇呢?
李天逍深深看着呆立的她,声音清淡,吩咐道:“来人,把淑妃带回军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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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军营中士兵喧闹的声音渐渐平息。
李天逍行军不扰民,军营都离百姓住所远远的,秦州城小,他的御驾行营处就设在了城外。
云罗枯坐在帐中,一动不动。
很多事从脑中纷纷而过,好的坏的,都挤满了脑中。她听着外面的喝令声,听着兵马离营地的轰鸣声,最后渐渐声音消失,万籁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的帐子撩开。常公公站在了她跟前。
“淑妃娘娘,皇上要见您。”常公公道。
云罗木然起身。因为坐久了,腿一麻踉跄一步。
常公公扶住了她,道:“娘娘小心。”
云罗看了他一眼,慢慢向前走去。
终于,御帐到了。里面还有灯,光晕透出帐子,映出一道修长英挺的人影。她慢慢走了进去,身后帐帘落下。
事隔这么久,她又一次见到了李天逍。他换下龙袍,着了一件白色绣银纹常服。清爽的服色将他面容衬得年轻不少。他正拿了一封军报就着烛火看着。
听见声音,他抬头看见云罗,指了指内帐,淡淡道:“凤儿睡了。睡前还念着你。朕告诉他,你不生他的气了。”
云罗沉默走入内帐,果然毡床上蜷缩着小小一团。她上前看着凤儿熟睡的面庞,怔怔出神。
过了许久,她走出内帐,看定李天逍,问道:“天逍,你想要怎么处置我们母子两人?”
李天逍放下手中军报,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为什么不这么问?我带着凤儿离京,你难道不会龙颜大怒?”云罗问。
李天逍淡淡道:“不,朕不生气。”
他说完继续拿起奏折看着。云罗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了。
在她的笑声中,李天逍慢慢捏紧手中的奏折,直到手中的奏折变了形。他忽然抬头,眸光沉冷。许久,他也笑了,只是笑意冰冷,冷入骨髓。
“你笑什么?”他看着她,轻声问道:“你希望朕生气吗?还是希望朕杀了你?”
云罗停了笑,怔怔道:“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杀我呢?李天逍,你早就该一剑杀了我的!”
李天逍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道:“不,朕不会杀了你的。你是凤儿的母亲。朕就算不为了别的,为了他也不会杀了你。”
“他不是你的孩子!”云罗猛地怒道:“李天逍,他不是你的孩子,你这样做是为了报复吧?报复我,也报复凤朝歌,是不是!让我们的孩子以为你才是父亲!”
李天逍一动不动,任由她怒斥着。
“朕怎么想怎么做你会在意吗?”他冷冷道:“你那一颗心不是早就不在朕的身边了吗?朕怎么报复你,你难道会觉得痛?更何况朕还什么都没开始做!”
云罗眼中落下泪来,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可是他是凤儿!是我的孩子!你不可以夺走他!”“朕没有夺走他。是你要夺走他!他是朕的孩子,不是凤朝歌的!”李天逍盯着她,冷冷地、慢慢地道。
“你——”云罗只觉得血气涌上。她想也不想,挥手重重落向他的脸。
可是她快,他的手更快。
李天逍一把钳制住她的手,猛地一扯将她狠狠压在身下。案上的奏折军报哗啦掉了一地。
他冷冷看着她,轻笑:“华云罗,你也觉得痛了是吗?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觉得痛是吗?”
“你也尝到了什么是被最亲的人背离的滋味是吗?那种痛苦朕尝了两年有余!自从知道凤儿不是朕的孩子之后,朕的心反反复复挣扎着。朕努力说服自己,是朕错了,你没有错。你是受到了凤朝歌的引诱。”
“可是你不是!你一直都爱着他!哪怕他如此对你,你还死心塌地爱着他!”
“凤儿,凤儿才是朕的孩子!不是他凤朝歌的!你休想把他带回梁国去!!”
他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两人这么近,近得可以看见彼此眼中怒火熊熊的面孔。他捏得她的手腕像是要断了一样,剧痛入骨,她一声不吭地怒视着他。
他疯了?他又一次要夺走她的孩子!
“知道什么才叫报复?这才叫做报复!朕要让你彻底忘记凤朝歌!忘记那个早就该死的男人!”他说着忽然低头,重重地、狠狠地吻住了云罗的唇。
疼痛从唇间传来。她忍不住痛嘶一声。他的舌趁机探入她的口中,霸道地与她唇舌纠缠。
熟悉的气息涌入她的世界中,她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多久没碰她了。两年有余,他没碰过她了。
“李天逍,你混账!”她一惊之后想也不想拼命挣扎骂道。
可是上方是他铁青冷凝的面容,那一双深邃的眼中皆是滔滔的恨意。
他恨她!
他恨她又一次要离开!而这一次她竟然带着凤儿!那个他视如己出的孩子!
他一把扯下她的腰带,伸手探入她的腰间。她的力气在他眼中简直不堪一击,她倾城的容颜煞白如雪,这一张脸是他每当夜深人静时浮现在脑中的影子。
她是他见过最难懂的女人,也是他见过最冷情的女人。
金山银山都不能动摇她的心,委曲求全,她亦是不屑。
她这么美丽,又这么令他爱恨不能!
也许,占有不了她的心,占有她也许能暂时慰藉这种不可得的痛苦。
他握剑的手掌重重抚上她光滑纤细的腰肢,如丝缎一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轻易地就钻入心底。他不由低低轻叹。
有多久,他都几乎忘了她的美好。
云罗看着他黑曜石一样的眼中染上灼热的情/欲之色,顿时惊得瞪大美眸。
她想也不想狠狠抓向他的脸,可是下一刻,她的身上外衣便被他一手撕扯开去。
“哗啦”一声,她身上的衣衫顿时变成两块残片。胸前的春光几乎乍现。她羞愤交加地拢住衣衫,怒道:“李天逍,你疯了!”
“朕没有疯!疯的是你!”他冷冷一把拖过她,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云罗看着自己的衣服在他手中变成碎片,眼中浮起浓浓的绝望。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不顾她的挣扎吻上她的香肩。她在他的手中颤抖得像是秋天的落叶。
眼中无泪,这是她自食的苦果,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他冰凉的薄唇掠过她肌肤,品尝着遗忘许久的美好滋味。他几乎忘了她这么美,他也几乎忘了,当初他与她情浓时曾经也那么鱼水交融。他还记得她的娇媚笑容,记得她情动时候在他耳边低低的呻吟……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
他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交织着欲色,几乎要把她焚尽。她绝望地看着上方的他,那双眼中满满都是他见过的痛苦……、
他猛地别开脸,钳制住她的纤腰,咬牙道:“华云罗,既然不能相爱,你便一生一世恨着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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