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是乖宝洗三的日子。一大早上,微凉就被屋檐下叽叽喳喳的燕子吵醒了。
侧身去看乖宝,微凉发现,乖宝比她醒的还早,却一点儿都没有哭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吐着泡泡玩呢!
“乖宝,醒了!我们乖宝真乖,醒了自己玩。”
乖宝听见娘亲的声音,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在找娘亲的方向。
“啊,喔。”听见乖宝的回应,微凉比谁都兴奋。伸出手指,去触摸儿子柔嫩的小手。
微凉的奶水好,乖宝也争气,就这么两三天,乖宝比刚出生的时候,简直就是变了一个样。褪去了刚出生时的红色,全身都白嫩起来。
沈重言过来的时候,正瞧见微凉母子俩聊的欢快。乖宝的小手竟然紧紧的抓着微凉的手指,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依偎着娘亲的手臂。
这幅画面,刺激的沈重言两眼放光,再也顾不得其他,凑过来也加入进去。
“乖宝,这么早就醒了,乖宝可太乖了,我们乖宝是最乖的孩子。”
“可不是咋地,就没见过比咱们小少爷省事儿的孩子。”宋嫂子最有发言权,她自个儿也生过两个孩子。可是跟小少爷一比,那简直就是小魔星。
与微凉眼里的欣慰相比,沈重言的眼里绝对是与有荣焉。“我们乖宝,是世上最贴心的孩子。”
虽然有些事情,注定会被遗忘的,可是在某些时候,也会一不留神的钻出来,做一个计较。
母爱泛滥的微微,看着乖宝的时候,是满眼的怜爱,恨不得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拿给乖宝。
与那个嫌弃平安的人一比较,谁好谁坏,双方立马分出来高下。
每当这种时候,沈重言就会,再一次的痛恨自个儿,曾经的年少无知和有眼无珠。
还好,如今的他,知道抓紧幸福。往后余生,他一定努力,做最称职的相公,最称职的父亲,做最幸福的男人。
因为他不止拥有微微,还有乖宝和平安。他还想与微微,生育更多的儿女,承欢他们膝下。
乖宝,却似乎不领他的情,他加入之后,乖宝变得跟前一会儿相比,沉默了很多。沈重言没发现异样,微凉却发现了。可是微凉也没有深想,以为乖宝玩累了,需要休息。
一家人,吃过早饭,都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
今个儿乖宝洗三,沈老爷决定在松院举行。原因有二:一是,三月春光正浓,正是一年最好的时节。沈家大办这一场嫡孙的洗三宴,就是向外界昭示,我们沈家不是坊间传说的那样歹命。二是:松院地方大,方便客人观礼。沈老爷可不想嫡孙的洗三宴,让外人说道沈家小气。
还有一点,沈老爷没有说出来。就是每天听儿子汇报乖宝如何如何,他心里早就长草了,想亲眼瞧瞧这个嫡孙。
可是,那院子毕竟儿媳妇在坐月子。他一个公爹,可不方便过去。
初七乖宝洗三,沈老爷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瞧见这个盼望已久的嫡孙。
乖宝是吃饱了,喝得了,才被簇拥着抱去松院的。
看着瞬间就冷清下来的屋子,微凉还有那么一刻不适应。留下来照顾大奶奶的翠衣,立马开口说道:
“大奶奶,您别担心,亲家太太和宋嫂子都过去了。还有大爷呢!大爷可是把小少爷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我听宋嫂子说:就没见过哪家当爹的,象大爷那样在乎孩子的。”
听翠衣宽心的话,微凉会心的一笑,她的乖宝,肯定是人见人爱,尤其是沈重言这个亲爹。
他对乖宝的感情,是最复杂的。有满怀的愧疚,也有真正的喜爱,还有承载了他和沈家全部的期望。
见大奶奶不说话,翠衣换了话题,抱过来一个篮子。“大奶奶,您瞧,这个小东西可懒了,除了吃东西,就没见它动过。”
瞧着篮子里的白茸茸的小东西,微凉才记起来,自己生乖宝之前,把它交给了翠衣和青梅照管。
今天要不是翠衣把它提过来,自己都差点儿把它给忘了。
“把篮子放桌子上,我看看雪球怎么懒的。”
“嗯呢!”
柳条编成的篮子里,几层小棉被做成的一个小窝,里面蜷缩着一个跟雪球一样的小东西。
微凉禁不住那团雪白的诱惑,伸出食指去戳它,可是雪球任微凉怎么戳它,都是不肯动地方。
“雪球,你怎么这样懒呀!虽然说:懒显得高贵。但是,你是不是太懒了。”
微凉只是一下一下的戳着雪球,却没有发现,不知何时,雪球已经睁开眼睛,盯着她的食指,满眼的嫌弃。
相较于微凉这里的无所事事,松院里可是热闹非凡。沈老爷一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招呼客人,可是没人知道,他此时内心深处的汹涌澎湃。
今个儿来的客人,是这些年来沈府宴客的总和还要多。不仅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家全来了,营州城里,好多商家也都来了,有的实在是走不开身,也是让家里人送上一份价值不菲的贺礼。
尤其是让沈老爷欣慰的是,乖宝这个嫡孙,被放在大炕上,任人瞧看,一点儿都不怕生,仿佛他见惯了这种场面。
惹得那些瞧见乖宝的老太太和小媳妇儿,恨不得一副要把乖宝抱回家的模样。吓得刘氏,再也不敢让她们摸了,很怕自家大外孙被人抱跑了。
刘氏不知道,沈老爷比她还急呢!虽然在外间和人说话,可是耳朵却留在了嫡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