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至月,沈重言早早的跟郎中和稳婆打好招呼,一家人严阵以待,等待着一个小生命的降临。
连乖宝和平安两个,每天都不会专心致志的玩耍了。两小只被爹爹教育的,只要爹爹不在娘身边,就要他们竭尽全力保护娘和妹妹。
爹还告诉他们,娘只要呼“肚子痛,你们就要立马去叫人,让人去通知爹爹。”
“嗯嗯!”
“嗯呢!”
两小只点着小脑袋,郑重其事的答应着爹爹的叮咛。
这些日子,每天吃过晚饭后,沈重言就会摒退所有的下人,陪着微凉在空间的散步。
今天也是如此,二人手挽手的在空间里散步,沈重言不停的瞅着微凉硕大如箩的肚子发愁。
“微微,你说:咱们喜宝也太沉得住气了,这不是都到日子了吗?她咋还不出来?”
“你以前,不是总夸我们喜宝乖巧,明事理,这么小就是个端庄的姑娘,今个儿咋就变了呢?”
“不是变了,是咱们喜宝,太沉着了。明个儿就是冬至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喜宝沉着的,让我这个当爹的,都自愧不如。”
沈重言心道:岂止是自愧不如,老子现在都是心急如焚。
今个儿的天气,阴了一天,傍晚沈重言听从刘妈妈的建议,让人把接生的稳婆请来家里,安置在蔷薇院的厢房里。
微凉瞧着沈重言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禁不住想笑。
“人道是:瓜熟蒂落,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你们娘俩呢!喜宝不生出来,不看见你们娘俩平安无事,我这心就是放不下。”
“噗哧。”
知道这厮惦记她们娘俩,微凉是能体会到的。可是也不能总让他这么心焦,做病可不好,微凉只好想个法子,就岔开话题。
“那锡兵,最近卖的怎么样!”
一提锡兵,沈重言就来了精神。
“从来没见过,这么抢手的玩具,在京城里都卖疯了,咱们的货是供不应求。”
想到一件事儿,沈重言偷偷的对微凉说:“这几天,我一忙活就把义父那儿的事情,忘了跟你说。云逸兄上次来信,跟义父提到了锡兵的事。义父转天就让人来找我,让我给他老人家送去一套。”
“你送去了吗?”
微凉想象不出来,她那位学识渊博,儒雅谦和的义父,面前摆放着十二个锡兵,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我隔天有货,就亲自给他老人家送过去了。微微,你是没瞧见,义父他老人家稀罕的,就跟瞧见云逸兄,也不过如此。”
“不会吧?”
微凉觉得,沈重言有点儿耸人听闻。
其实,沈重言一点都没有夸张。
想赵充小小年纪,就失去的生母,贵女出身的继母,面慈心狠,把他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赵充幼年时,只能是装傻扮弱,才能在继母的手底下活命。长大以后,更是为了偷偷的读书而煞费苦心。
所以,赵充虽然贵为侯府的嫡长子,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童年。
等他一朝金榜题名,就更是为了仕途顺畅,他们小家庭的生活和美,不停的奔波。哪里有工夫,想自个儿的喜好。
前个儿,儿子来信,信里提起。每日苦读之下,累心烦闷之时,就与小毛头一起,把玩微凉让人送来的十二个锡兵。以前从来不知道,几个玩偶,也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乐趣。
云逸信上还说了,侯府那边为了这十二个锡兵,还派人来府里讨扰了几回。没想到某些人,年纪越大就越没礼数了。
赵充接到儿子的信件,对侯府的行事嗤之以鼻的同时,也对那十二个锡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不,就任性一回,让常随给自家这个便宜女婿送信,让他送来一套锡兵,给他瞧瞧。
结果瞧见之后,就稀罕的不能自拔。他没想到,自家那个多才多艺的义女,不仅把簪环首饰画的深入人心。也可以把这些锡兵的,喜怒哀乐,贪嗔痴妄,描绘的惟妙惟肖。
“好,刻画的真好。”当他捧着宝贝似的,把这些锡兵拿给谢氏看,谢氏也由衷的赞叹。“咱们家的这个闺女,要是个男儿身,肯定也是一个状元之才呀!”
“嗯!”赵充点头应允。
微凉要是听见他们的赞美,一定会不好意思的说道:愧不敢当!小女子不才,偏科的厉害,实在是当不得二老的谬赞。
入夜,窗外传来簌簌的落雪的声音,下雪了。
微凉一直睡不着,可是她没有吵醒沈重言,这些日子也够他熬的。每天的日子,都是胆战心惊中度过的,生怕她们娘俩有什么闪失。
雪下了一夜,天亮了,还没有停的趋势。而且,越下越大。
乖宝和平安起来,才知道下雪了。两小只穿好衣服,乖宝刚被宋嫂子放在地上,就快步走出西间。
今个儿,他没有直接去东间找娘,而是走到前门口,用力的拽开前门。
“呀!白白。”
看见满天飞舞的雪花,以及门外厚厚的积雪,乖宝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
要不是青梅手快,一把抓住小少爷,乖宝非得一头栽到雪地里。
“我的小祖宗,您可不能出去。”
“那儿,那儿,雪!”
已经连续下过两场雪了,虽然没有今天的雪大。乖宝也知道了,外面在下雪,还是下大雪。娘说过,瑞雪兆丰年。虽然娘说的话,他听的一知半解,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好事。
况且,他也喜欢下雪,他可以看小虎哥哥和小山他们一起堆雪人。
沈老爷子,坐在堂屋里,看着门外飘落的雪花,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小微这一胎,生的是个小子,就叫沈落。若生的是个姑娘,就叫落雪。”
“好名字。”刘叔在一旁笑着附和着老爷。
好像是为了迎合老爷子的话,老爷子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急三火四的跑过来禀报:“大奶奶发动了。”
“去,把两位少爷,抱我这来。”
“是。”
蔷薇院里,所有的人都被调动起来。沈重言比微凉还紧张,一个劲儿的询问:“微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微凉道比他镇静,吩咐人去提热水,她要先洗头发。
那边宋嫂子和郭氏,已经把两位两位少爷穿戴好,要送他们去松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