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奴婢刚刚真的不知道趴在窗户上的是姑奶奶。”
周正一听,神情一凛,刚要让大家都退下去。就听见石氏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婆子一听夫人问话,忙利落的答道:“奴婢刚才出来取恭桶,就瞧见有人趴在老爷夫人的窗子上,奴婢以为是贼。所以,奴婢才喊:抓贼的。”
那婆子当众把话说完,陶氏和周正的脸都绿了。
陶氏趁着儿子没有发难之前,拽起来周云就走。
“娘。”周云见娘拉着她就走,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她怎肯甘心。
“闭嘴。”陶氏气急败坏的说道。
“娘。”周正阴沉着脸,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正,让人准备马车,明个儿一早,我就带你妹妹回去。”
“娘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娘,这年还没过完呢!咱们干啥要回去。”
周云可不想回去,那匹宫缎她还没拿到手呢!还有…还有…。
“你给我闭嘴。”陶氏也没想到闺女竟然这么不着调,居然…唉!这叫什么事儿。
院子里,石氏让自个儿大丫头拿来一吊钱,说是给几个婆子的奖励。条件是,今晚的事儿,谁也不许说出去。
几个婆子哪里还敢出去乱说,一个劲儿的跟夫人保证,今晚的事儿,一定烂到肚子里。
敲打完婆子,石氏才进屋去。此时的周正,已经睡意全无,靠在墙上发呆。
石氏见他不困了,就把白日里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她小姑咋想的。人家叶妹妹点名道姓的说,那匹宫缎是给咱们玲儿做衣裳的。可是她小姑却非想要,那鲜亮的颜色就是给小姑娘穿的,也不知道,她小姑咋想的。”
石氏状似无意的抱怨了几句,偷眼瞧着自家夫君的反应。
“还能咋想!就她那点儿花花肠子,让人能从头看到尾。”
周正现在对周云没一点好脸色,要是有可能,他下半辈子,都不想瞧见他这个妹妹。
知道了周正对周云的嫌恶态度,石氏的心才真正的放下。她本来还以为要大费周章,谁知道那不要脸皮的,自个儿送上门来,她岂能不成全她。
陶氏的屋里,周云还是有些不服气陶氏的决定。“娘,您干啥要明个儿就回去。大老远的咱们来一趟,干啥不多待些日子。”
其实,周云想说:能不回去才好呢!
“我也想多待些日子,你让我待吗?”
“娘,您说的啥话?我啥时候不让您待了。您要是想待在这里,我还求之不得呢!我也好跟您借光享福。”
“享福?你也得有个享福的样子!”
陶氏也被周云气坏了,以前她为了闺女,没少拿捏儿子媳妇。可是闺女今个儿的所作所为,是生生打她的脸。
周云也纳闷儿,娘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跟她说话。
“娘,您怎么了?”
“别叫我娘,你是我祖宗。”
为了这个闺女,儿子媳妇她是彻底得罪了光。可是这个闺女却不给她长脸,想到儿子刚刚的态度,陶氏的心里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闺女今个儿的作为,也是太过份了,不怪儿子生气。这等丑事,谁遇上了都要生气。
谁家小姑子去听哥哥嫂子的房中事?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这一家子的脸面都不用要了。
陶氏是越想越生气,明个儿回去之后。不管闺女愿意不愿意,她也要找个人家,把闺女嫁出去。这个闺女,在留在家里,迟早要给周家丢脸。
周云还在那生闷气,她被几个婆子打了一顿,她娘居然不帮她出气,还一个劲儿的数落她。挨揍的人可是她呀!现在她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可是她娘竟然视而不见。这还是她娘吗?
周云心里不停的怨怪陶氏不给她出气,却不知道,陶氏已经下了决心,明日回去,就要请媒人,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她嫁出去。
翌日,天还没亮,天空中就飘起来细碎的小雪花。
周云醒来的时候,听小丫头说:外面下雪了,她顿时是喜出望外。
这样的天气,哥哥肯定不会放心让她们回去的,她娘肯定也不会张罗回去。想想老天都帮她,周云的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可是吃早饭的时候,周正阴沉着脸,一个字都没说。
陶氏偷偷看了儿子几眼,可是周正都没有抬眼,只顾闷头吃饭。餐桌上,因为周正的态度,大家都感觉压气。
直到吃完早饭,陶氏才硬着头皮问道:“小正,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好,我现在就去取包袱。”
陶氏见外面下着雪,满心的以为儿子会挽留她。哪怕是说一句:娘,等雪停了再走,也能让她的心里好过一点儿!可是儿子什么都没有说。
儿子都变成这样了,儿媳妇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马车终于的消失在风雪中,周正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一直望着马车的方向。
“老爷,别难过,咱们也是没法子。”
“夫人,老爷我知道。”
石氏口称老爷,就是要周正记得,你现在是官身,要是周云昨晚的行径被有心人知道了,家丑一说是肯定跑不了,上头还得治你一个,管家不严有伤风化。
咱们可有儿有女的,儿子努力上进,闺女懂事儿孝顺。要是因为一个周云的不检点,让咱们和两个孩子蒙羞,是万万使不得。
想到一双可心的儿女,周正的脸色好多了。回头问闺女:“听你娘说:我们玲儿昨个儿得了一匹好料子,爹爹还没看见,能不能给爹爹也瞧瞧。”
一提到料子,玲儿的小脸儿,立刻变的生动起来。
“料子被我娘锁起来了。咱们现在就让我娘拿出来,给爹爹瞧瞧,可好看了。”
“嗯,咱们现在就让你娘拿出来。”
一家四口的欢笑声,随着浠浠簌簌的风雪,消失在院子里。
又下雪了,最高兴的是乖宝,站在堂屋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门外的飞雪。
平安跟在乖宝的身后,小眉头皱的紧紧的。他就想不明白,乖宝弟弟干啥稀罕,这冰冰凉,冷飕飕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