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青豚将两万新卒全数带来了,为的就是借着这些胆大包天的盗贼,来训练自己的新卒。
青豚道:“鱼夫,汝带五千士卒,自左边包抄,记住了一定要让士卒们滚动向前,轮流替换前列,务必让所有的军士都见见血。”
鱼夫领命,带着士卒从左翼包抄过去。
“郑万,汝带着五千士卒,自右翼包抄,也一定要让所有的军士都见血。”
郑万点头,带着士卒离开。
“疾!”
青豚继续呼唤道:“汝带着五千士卒,自正面左半部分拦截,与吾形成并行姿态,切记不可冲的太猛,一定要滚动向前,让这士卒全数都能够参加一次战斗,明白吗?”
疾就是当初在密林的那个善言者,其乃是医者之徒,青豚命其成了管理医者的五百主。
此次为了让其获得军功,以便有足够的军功,得以提拔起来,管理越来越庞大的医者队伍,这才带其一起过来了。
疾抱拳道:“将军放心,末将亦是军伍出身,此事末将省的。”
青豚点点头,道:“吾等这便出发吧!”
短兵吹响了悠扬的号角,激烈的军鼓声响起,士卒们呐喊着,冲出隐身的黍地,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清河逼近。
忽闻身后传来军鼓声,云楞了一下,正在纳闷那袁老头又玩了什么花样,莫不是其故埋疑兵,欲要将自己吓退?
一念及此,云仰头长笑,道:“老袁头,休得玩这没用的花样,乃公自小提刀砍人,啥阵仗没见过,岂会中了汝的诡计!”
就在云自以为是的时候,却见到自己带来的”士卒“大哗,其等四处奔跑着,嘴里呐喊着无意义的音节!
“慌腾个什么!”
云大怒,挥剑砍翻一名乱跑的盗者,道:“不过是疑兵之计,竟然让汝等慌成了什么鸟样,早上吃的黍米干饭都喂了狗了吗!”
云的杀戮,并没有让慌乱的盗贼们镇定下来,其等纷纷绕开云身边,依然在鬼哭狼嚎的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奔走着。
“将军,将军!”
有早先跟随云的老盗贼部下,一把拉住云,道:“将军,速走,速走,魏军将吾等围起来了!”
“什么!”
云大惊,扭头看去,只见左边、右边都有身着红甲的魏军,正排着整齐的队列,不断地交替上前,正在朝着这边压缩过来。
“反击,反击!结阵反击!”
云也慌了手脚,万万不可让魏人合围,否则被魏军压制的失去了腾挪空间,其等变成砧板上的鱼腩了。
……
早前,云曾经遇上一个白胡子老头垂钓,那老头见云长得雄壮,身边又带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
这效仿姜太公故智的白胡子老者,正是黄石公,其漫游天下至魏地,恰遇秦军攻魏,便隐居在乡间躲避战祸,并在一处小渡口选人继承自己一身所学。
那黄石公便唤云上前。
云见老人长得风仙道骨,虽然须发皆白,但是却是面庞红润,乃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若是用掉书袋的话来说,便是这老者鹤发童颜,碧眼方瞳,灼灼有光,身如古柏之状。
当下云便想到,莫不是这厮乃是老神仙?
其见自己有大富贵之像,这便欲要指点一二,给自己拨点迷津?
一念及此,云当即上前,恭恭敬敬的拜道:“敢问老丈有何教吾?”
却见那老者观摩了云一番,自言自语道:“模样里却是带着富贵之相,但却无大贵之像,照这命理来看,将来做一县公却是无碍的。”
黄石公不知道的是,这云在本来的历史上,被秦军捉了去,充入攻略南疆的屠雎军,屠雎大败后,其作为残存的军士,作为“七科谪”的一员,充入二次攻越军队,最终在赵佗手下,做到了一县之长。
所谓“七科谪”,就是强制征发七种人远戍边远地区,这七种人乃是:商人、曾当过商人的人、父母当过商人的人、祖父母当过商人的人、逃脱国家户籍控制的流亡人口、上门女婿(赘婿)、有过错的官吏。
古时候的赘婿,那可真是凄惨万分的,连奴隶都不如的存在。
毕竟奴隶还是有着主家庇护呢。
眼见那老头自言自语,云再次问道:“敢问老丈有何指教?”
须发皆白,年逾七十的黄石公长笑道:“小子啊,吾的鞋子掉了,汝帮吾捡起来如何?“
云见这老头叽叽歪歪的,本来就有点不耐烦,此时又见到那老头的两只履都好好的套在脚上,便微微带着几分怒气道:
“汝的鞋子,不是好好的套在脚上么!“
只见黄石公嘴角带着诡异的笑,伸手拽下鞋子,随手一丢,扔进了河水里。
“好了!”
黄石公拍拍手,道:“孤的鞋子掉进了河水里,小子啊,孤见汝骨骼清奇,生当不凡,小子何不先将孤鞋子拾起,踏上迈入人生巅峰的第一步呢!”
云大怒。
眼见那厮的脚底黑黢黢的,脚趾甲里更是钻满了污垢,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洗了。离得远远的,便有一股子蒜瓣腐烂了一般的那种酸臭味。
这厮竟然妄图让自己帮其拾起——其故意丢弃的鞋子!
这他麻的不是拿自己开刷吗!
婶可忍叔不可忍!
云嘴角挂着冷笑,一边道:“好,吾来帮汝捡。”
一边朝那厮走去。
边走,云还边撸起了自己的衣袖。
黄石公老神神在在的盯着鱼竿,虽然这一尾鱼儿不算大,但是,若是能够将自己毕生的所学,传承一半下去,自己另觅一人传授全部绝学,也会更加从容一点,时间也不至于那么紧迫。
正在此时,黄石公拉起了鱼竿,果然上钩的是一条一扎长的小鲶鱼。
“吾捞汝麻痹!”
就在此时,黄石公忽然听闻脑后传来呼呼风声,不待其反应过来。
一个沙畚大的拳头,就锤在了其的后脑勺上。
黄石公一头栽倒……
云自那厮身上摸索一番,除了四卷竹卷外,却是半个布币也没有看到,更妄提金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