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需要的人工,这几天榆关之外可是收拢了近千名饥民。
看其等那面黄肌瘦的样子,就不是从军的料,虽然青豚不知道饱餐一段时间后,会不会在将其等养回来,但是,青豚粗略的算了一下,此时自己和张耳的手上,拥有的士卒已经即将达到七万人!
这可有点养不起了啊!
士卒们在努力的训练,青豚在费尽心思的思虑后路。
百姓们已经开始收割黍了,刚刚经历过兵荒马乱,各里都有人员丧生的黔首们,本该带着几分颓废气息才是。
可是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养育了华夏几千年文明,供养出华夏无数个仁君圣帝的普通人们,早已压下心中的悲伤。
其等正埋首田地间,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唯有活着,才能缅怀逝去的亲人……
甚至,其等闭口不谈在战乱里丧生的亲人,忙碌累了歇息时,反倒是彼此凑在一起,汝喝一口吾家的酸浆,吾吃一嘴汝家的烙饼,彼此探讨最多的,便是今岁终于从秦国的暴政下解脱出来了。
先前秦军公布的今岁纳粮标准,可是吓了其等一跳,秦人要征收高达一半的税率!
天啊!
俺们幸幸苦苦一年,就混个肚子半饱,连吃饱都成了奢望了吗?
万幸!
公大夫青豚,再次将其等从秦军手中解救出来了。
前几日,游走各地的吏员可是敲锣打鼓的宣传了,今岁的纳粮标准,还是按照往日的规矩不变!
仍然是仅收十五之一的税率,这让黔首们瞬间便对青豚任命的各地值守,发自内心的拥护起来。
因此,当青豚要左车组织人手,修建砖窑,试验自己的构想是否可行。
并要左车拿出各地府库缴获的部分钱财来,给参加劳动的百姓分发适当的酬劳,大量的饥民便涌了过来。
既得到了救济,又有钱粮可拿,黔首们纷纷踊跃报名。
不过是一个以工代赈的小手段,便让青豚得尽了民心。
……
青豚的到来,瞬间便让热火朝天的窑炉工地上沸腾起来,面黄肌瘦的饥民们纷纷涌了过来,嘴里说着各种问候的话语:
“大夫,恁吃了吗?”
……
“救俺全家性命的君子啊,俺给你行礼了!”
……
“将军,谢谢恁,不然咱早就饿死了……”
更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不顾士卒的阻拦,执意要给青豚跪下,吓得青豚赶紧伸手去扶。
左车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这厮嘴里大声嚷嚷道:“都一边去,都一边去,莫冲撞了公大夫。”
“左冶,不可无礼!”
见到左车让人驱赶黔首,青豚急忙喝止了左车的举动。
眼角一瞥,青豚发现旁边一个高台,高出地面少许,站在上面就能够总览全局。
青豚上了高台,沉声道:“乡亲们,请听某一言!“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盯着这位应当高高在上、坐垂高堂的公大夫——君子青豚。
青豚的脸上带着悲切,痛声道:“诸位,天降横祸,秦国横起兵戈,侵略吾国,致使各位流离失所。
未能拦住秦人兵锋,这是吾等军伍之人的罪责。“
青豚的语气悲切,脸上更是带着几分自责。
“大夫千万不可如此说,君彼时职权太小,此事不能怪大夫……”
“是啊!这事怎么能责怪到君子身上呢,当初君子也只是一个伍长呢,要怪只怪秦王太贪婪,只怪其他将军太无能,与君子何干呢?“
更有义愤填膺者,口吐”妄“言,指责其他的将军。
吓得这厮身边的人,急忙阻拦……
青豚笑笑,浑然没有其他上位者,听闻这些“贱民”指责同僚时,该有的气愤模样。
“诸位!”
青豚一开口,周围的黔首便安静了下来。
“诗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吾乃是君王任命的公大夫,负责这华阳郡的战事,此时,国家危难,某身为卿士,自当竭尽所能阻挡秦军,匡扶国家,救助百姓,此乃某份内之职也。
列为既然为某治下的万民,某自然是不会坐视各位流离失所。
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吾想列为也不会坐等官府救济,而什么事都不做,对吧!“
“那是!那是!”
底下有黔首接话道:“指望官府救济的那一点口粮,咱们一家老小还不是吃不饱,所以啊,大夫有什么活计,一并发下来,咱们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是,帮大夫做做活,出把子力气,还是能完成的。“
这厮大声对着周围的黔首喊道:
”诸位,咱老百姓啥都没有,这力气还不是天生的啊!
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人的话,让众人都笑将起来,纷纷附言道:
“善哉,善哉,将军只管杀敌,这后方有什么运送均需,修桥铺路的活计,咱们承包了!”
“哈哈,是极,是极!”
众人附和起来。
青豚面带微笑,成了,这百姓啊,只要给了其希望,便不会颓废下去。
古往今来,华夏大地上遭受了多少的苦难,可是这些在青史上不曾留下只言片语的百姓们,用他们那瘦弱的肩膀,用他们那累累的白骨,硬生生的撑起了华夏的脊梁。
不管是那个朝代,不管是昏君也好,明主也罢,这方天地,始终在默默承受苦难的百姓推动下,滚滚的前行着。
正是这群可怜、可悲、可哀、可叹,拂又可敬的无名众人,将华夏国度,推向了屹立于世界之巅,数千年不曾断绝传承的唯一高位!
这群人,比后世那些深受青睐的锅底叔叔,比那群贱女人哭着喊着要送上门去给玩弄的懒虫种族,高贵多了!
那群占据了最肥沃的土地,伸手揪下果子便能吃饱,却几千年的发展,依然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懒人种族,连给这群人提鞋都不配!
青豚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愤青,无论前世今生!
这与环境无关,与身处时代无关,只因,他固执的认为——愤青才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行动者……
这厮的脑海一直纠缠一个道理——食了辖地的民脂民膏,怎能将从老百姓身上抽出的血脂,送与游手好闲者……
青豚收起了思绪,脸上带着悲沧,稍微一放拂又收起,笑道:“二三子,且宽心,某已经在与属吏商讨,看看是不是组织人手,先修建住所,帮诸位将家小安置住。
再苦再累,咱也不能苦了老人孩子啊!
咱们家中都有老小,老人们操劳一辈子了,岂能让其老了,走不动了,还要在饱受风餐露宿,流离失所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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