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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在家的这些天,可有人登门?”
赵高跪坐下来,询问老仆道。
老仆点点了点头,道:“主子进宫的这些天来,共有一百多位官吏前来,见到主子不曾回来,却是留下礼物,都走了。”
赵高点点头,继续问道:“公子们呢?都有谁前来?”
老仆继续道:“陛下的诸位公子,都成差人前来,只是见到主人不曾归来,便纷纷离去。”
“主子,可否要老仆派人前去通知?“
“不必了!”
赵高摇头:“其等前来,无非是为了打探陛下的病情,而今陛下已经好转,想要也不会在瞒着诸臣们,是以,吾等便不用开口了!”
他想了想:“陛下病重的事情,某只告诉了汝,汝没有外传吧?”
“主子,没有恁的吩咐,余哪里敢说啊!”
“没有就好!”赵高道:“陛下这一次病重,圣威却是更加难测了,这等时候且记住了,吾赵府却是不宜太过张扬!”
老仆不解:“主子,陛下病重,唯有主子得以随侍跟前,这份尊荣,当为大秦第一等,主子为何不让小的宣扬呢,这可是扩大赵府影响力的大好时机啊!”
“糊涂!”
赵高呵斥道:“若是平时,某做的再过,陛下也能容忍吾赵家。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这时候陛下正在病榻上,正是心理最为敏感的时候,汝这时候宣扬此事,让陛下怎么看吾赵高!
汝这不是替赵府宣扬声威,而是为赵府招致灾祸呢!”
老仆屈身:“小的知道了。”
“嗯,去吧,某累了,想要歇歇了!”
“唯!”
老仆带着赵荷离去。
赵高望着高高的房梁,却是自言自语道:“胡亥公子啊,希望汝这时候可千万不要来,否则汝的太子之位不保不说,某的信任也即将消失啊!”
被赵高念叨的胡亥,也得到了赵高归家的消息。
他收拾了一番,换上一身寻常衣衫,就要出门。
“公子欲去哪里?”
一身素雅的牛姬走了出来,严肃的问道。
胡亥一楞。
已经十多岁的胡亥,因为营养丰富的原因,已经身高五尺有余了,早年那比胡亥高了小半个身子的牛姬,此时也仅仅是只比胡亥高了半个头罢了。
见到牛姬满脸的严肃,从来不曾见到牛姬这个模样的他,不由得有点犯憷。
“夫人,孤欲去寻赵府,不知夫人可是有事?”
牛姬上前,拉住胡亥的手。
这个已经二十出头的女子,依旧生的那么的明艳,仿佛岁月的风霜带给她的只有风韵与美艳。
“公子是欲要探问陛下的病情对吗?”
“是啊!”胡亥很是不解。
牛姬为何会拦住他,以牛姬的聪明,自然能够猜到他的意图才对,可是今日牛姬实在是太反常了。
“公子是欲要登上极位,还是欲要恶了陛下,错失一步登天的大好时机?”
胡亥一楞:“父王病重的这段时日以来,却是谁也不见,唯有赵高得以接近伺候,孤去赵府询问父王病情,为何就威胁到孤的谋算了呢?”
“公子啊!”牛姬语重心长的道:“公子不曾病重过,是以不知道一个伤心欲绝之人的心思。”
牛姬拉着胡亥的手,将他引入一边的席位上。
“公子可知道陛下为何谁也不见?”
胡亥愣住了,这他哪里知道!
“因为啊,陛下自幼登基,而今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来陛下何曾在臣子面前展露过无助呢?”
牛姬摇头,道:“没有,据某所知,却是没有的,哪怕是当初吕相在位的时候,哪怕是赵后掌权的时候,陛下都不曾这般无助过!”
“公子可知道,一个一贯强硬的人,遭遇重病时的那种心情吗?”
“可是?”胡亥争辩道:“孤是父王的儿子,自扶苏远去之后,最为器重的儿子,为何父王也不见孤呢!”
“公子啊!”牛姬言辞切切:“正因为公子是距离那个位置最为接近的人啊!”
胡亥浑身一楞:“汝的意思是——父王怕孤夺权?”
“对!陛下年幼登基,国事大权尽数掌握在吕相赵后手中,是以对于权势却是看得比生命还要重!”
牛姬笑问道:“为何陛下病重,为了证明自己尚在,却是谁也不召唤,唯独呼唤赵府在身边呢?”
“不知!”胡亥摇头。
这个女人太过聪明了,胡亥知道单凭心眼,自己是算不过她的,是以他老实的承认了自己并不知道。
“因为啊,整个秦国,谁都有可能对陛下构成威胁,唯独赵府不会!”
她笑道:“赵府乃是赵国远支,相比于吾秦氏,他的血脉距离赵国王室,却是要更为接近的。
赵府为何能够独掌符玺这么多年,就因为他赵府若是离开了陛下,什么都不是,他的一切权柄,都是因为陛下的信任!
恰恰是这份信任,是的天下人反秦都有可能成功,唯独他赵高不能成功!”
胡亥迷糊的眨眨眼,这是为啥?
“只因赵高的赵国血脉的缘故,所以天下人皆不可接受赵高背叛秦国,陛下只让赵高接近,正是因为赵高若是刺杀了陛下,全天下再无赵高的容身之地!
而公子则不同,公子乃是宗室子弟,是诸位公子中,最让群臣认可的公子。
陛下此时必然无反抗之力,若是放任公子接近,若是公子万一暴起……“
牛姬眨了眨眼:“公子可曾明白了?”
“这与孤见不见赵高又有什么关系?”胡亥反倒是被牛姬绕糊涂了。
牛姬笑盈盈的点了点胡亥的额头。
“公子呀!”
感情胡亥就没有动脑子的。
“赵府能被陛下放回,这说明陛下必定是龙体无恙了,这等时候,公子若是接近了赵府,陛下必然会想:咳咳!这小子必定是在打探孤死了没死呢!”
胡亥被牛姬最后捏着嗓子学秦王声音的样子给逗乐了,他揽过牛姬道:“好好,汝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赵府啊,孤今日不去便是!”
“这还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