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上此时大雪封路,纵然是逃亡,也会被活活的冻饿而死,怕是仇由的十万大军,早就跑了个干净。
“陛下,胡亥公子来了!”
赵高推门进来,对躺在床上的秦政说道。
“这个逆子,让他进来!”
秦政本来正在吃药,听闻胡亥到来,当即摔了药碗,怒容满面的让胡亥进来。
“儿臣参见父王!”
胡亥趴伏在地上,大礼参拜道。
“起来!”秦政挥手示意侍从将他扶起来。
胡亥急忙膝行上前,拿过枕头垫在秦政身后。
“寡人问你,为何此时才来!”
胡亥的善意,并未被秦政接受,他冷着脸责问道。
“父王,雪太大了,儿臣骑在马上,路边的雪都漫过了儿臣头顶,若不是将士们一天扫除三次积雪,儿臣怕是还赶不来呢!”
“逆子!”秦政怒道:“寡人行的是军法,且问你,让你带领后队行军时,是如何告知你的!”
胡亥道:“回禀父王,失期当罚。”
秦政咳嗽一阵,有气无力道:“而今你失期十余天,按律当如何处置?”
胡亥脸面一僵,回道:“回父王,失期三日当罚,失期五日当罪,失期十日当诛。”
胡亥讲述着军法中对于失期的惩罚。
秦政怒容不减:“既然知道,为何还会耽误这么久才来!”
胡亥无奈,他看了赵高一眼,只见赵高略微对自己点了点头,胡亥这才道:“父王,儿臣虽然因为大雪封山、道路难行而失期,但是儿臣不敢辩白,请父王惩罚!”
秦政摆摆手,无力地道:“此事容后再议,寡人且问你,粮草可曾运到?”
胡亥急忙趴伏在地:“启禀陛下,道路实在难行,因此儿臣只得在城西十里处的山坳里扎营,粮草运不过来啊!”
秦政怒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挥手,对着赵高道:“给寡人将这个耽误军期的蠢材拿下!”
赵高不敢分辨,只是在一边小声道:“陛下,雪实在是太大了,公子虽然耽误了时期,但是终究是将粮草运来了,不若……”
“混账!”
秦政怒不可支:“此等视军法若无物之人,还不拿下,难道要等着寡人亲自动手吗?”
赵高无奈,只得让甲士将胡亥拿下。
秦政继续道:“传令秦氏兄弟,前往城西十里处的大营,将粮草带来!”
秦政头疼得很,是以便不准备见蒙毅、蒙恬了。
赵高道了喏,跟着押送胡亥的甲士退下。
待出了放箭,赵高挥手让甲士放开了胡亥,低声道:“公子,委屈你了,待等一会老臣在劝劝陛下!”
他对着甲士道:“陛下盛怒,这才将公子拿下,诸位不可无礼了,先请公子在我的房间等一会吧!”
甲士们知道赵高时常待在陛下的身边,前一段时间陛下昏迷的时候,更是只有赵高可以随侍左右,是以赵高的话,由不得他们不听!
毕竟陛下也没有说将胡亥关押在什么地方,就算是关在赵高房间里,不也是关押嘛!
赵高跑去找蒙氏两兄弟去了。
胡亥被甲士们押到了赵高房间内,虽然被扣押起来,胡亥的嘴角却是带着轻笑。
对他登上王位,威胁最大的就是扶苏,而他又在长城兵团担任监军。
胡亥早已得到了消息蒙氏两兄弟乃是扶苏的铁杆支持者,胡亥知道若是蒙氏两兄弟在这里,他的大业就别想成功!
因此,胡亥必须想办法支走孟氏兄弟,只有支开了蒙氏,他的大业才有可能实现!
这才是胡亥故意耽误时间的原因!
蒙氏两兄弟自然是忠于秦王的,得知赵高传达的秦王命令之后,当即就带着亲兵去了城西。
道路积雪难行,士卒们有三日不曾吃饭,走的是腿软脚软,胃里发烧。不过是区区十里路程,蒙氏一行人竟然走了整整一天。
待他们赶到城西的山坳里,还没有禀明来意,就被胡亥的亲兵拿下!
一群饿的发抖的人,那里是胡亥亲兵的对手,当即就被众人拿下!
蒙毅大惊,直到被军士们压着到了军中主帐,见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那人,这才明白事情的根源……
可惜,已经完了!
牛姬端坐在主位上,笑容满面的道:“蒙将军远来,还请再军中休息几日。”
蒙恬大怒道:“汝是何人?为何一介女子,竟然出入军营,还敢端坐在主位之上!”
牛姬轻笑连连:“将军猜猜呢?”
蒙恬正待发火,蒙毅拦住了,他开口道:“敢问夫人,殿下意欲何为?”
牛姬轻笑:“夫君哪有什么作为,不过是为了秦国罢了!”
蒙恬使劲挣了挣绳索,乃是湿了水的麻绳,就像是铁箍一样,将他牢牢的捆着,他见挣不脱,遂怒骂道:“无耻,妄你们身为王族,竟然……”
牛姬轻轻一笑,让人堵住了蒙恬得嘴,她掩嘴轻笑:“将军说笑了,奴夫妻二人怎么无耻了?”
不待二位蒙将军发话,不对!
准确的说是不待蒙毅发话,牛姬盯着蒙恬那气的突出的眼睛,轻笑道:“奴等夫妻二人,为了大秦的江山,为了大秦不步入那些消亡的诸侯之后尘,做了正确的事情,又怎么无耻了?”
蒙毅皱眉,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夫人,胡亥公子终究是王子,若是胆敢弑君……怕是对胡亥公子的名声不利!”
牛姬微笑不语,待蒙毅几乎压不住的怒火的时候,这才轻笑道:“将军说错了,夫君乃是王上之子,最得王上喜爱,何曾敢做下弑君的勾当!”
蒙毅脑筋一转,就知道牛姬说的假话,他也不揭穿,只是道:“王上虽然病重,但是大秦尚有精锐军士百万,将军无数,忠贞之士比比皆是,若是公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整个大秦将再无公子的容身之地!”
牛姬轻轻一笑,并不言语。
蒙毅无奈,只得劝道:“夫人,某虽然身处边关,然则夫人聪慧的名声,某也素有耳闻,夫人为何不劝劝胡亥公子,毕竟这步路若是踏上了,就再无反悔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