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长叹一声:“这世界的奇妙,还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是啊!”
周勃也是叹道:“陛下颁发的行军图册可是说了,在塞外北方,有些地方一年四季冰川封山,甚至到了冬季,野外能将钢铁冻得像冰块一样脆弱,稍微一碰,就节节破碎!”
“在那南方十万大山之南,更有地方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气候湿润的让人能发霉,甚至随便在田地里撒一把稻谷,都能生根发芽,收成还不错。
至于稻谷,更是一年能够两熟,三熟,想起来就让人难以相信啊!“
刘季笑着指了指前方一朵盛开的野花:“偌,你看,那不是春天了吗?”
“哈哈哈!”
两人身边的军士都大笑起来。
刘季拍拍手,刮干净了鞋子,只让他觉得浑身舒泰。
来的时候军部给全体将士,都分发了木屐鞋,刘季还以为是多此一举,这又厚又重的木屐,哪里有麻布缝合的千层底方头快靴穿着舒服。
等出了边关之后,很多人都脱下了沉重的木屐,换上了方头快靴。
哪知道不过是行进了二十里不到,鞋子就不止一次踩进了小水坑,变得又湿又滑的,脚底也捂得臭烘烘的,这时候周勃等已经来过一次的老人,才出声提醒新兵们!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木屐虽然沉重,但是因为鞋底是木头做的,又比较高,因此,很多小水坑,都可以踩着边过去,而不会湿了鞋子。
刘季跺跺脚,笑道:“舒服多了!”
周勃也收拾干净了自己,他问道:“可要出发?”
刘季道:“走吧,早点干完了,早点扎营,我可不想在露宿荒野了!”
“别啊!三哥,我还等着明早上喝蛇羹呢!”
周勃大笑起来,昨晚,他们因为在路上耽误了行程,因此走完了预定的行程,扎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刘季便下令草草修建营寨,哪知道睡在半夜里,刘季迷迷糊糊的觉得脸上冰凉。
他抓住了一看,却发现是一条菜花蛇。
刘季当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有毒的长虫,他怕是就危险了!
看到老友又要拿昨晚的事情开刷,刘季白了周勃一眼,高声下令道:“开拔!”
队伍迤逦而行,继续朝南方密林而进。
无人注意到的道左密林里,一名头插羽毛、脸上涂着神秘色彩,身穿兽皮的野人,嘴里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着。
他趴在草丛里,指指点点的数了又数,却是觉得以自己的手指脚趾,完全数不清楚军人的数量。
野人鼓捣好一会,才隐入了密林里。
刘季带领的这一千人,乃是前来勘测道路的。
夏青自然知道,秦朝平定南越除了兵分五路之外,还有开凿灵渠,保证了后勤粮草的原因。
但是,夏青却是不准备走秦王的老路。
是的,没错,开凿灵渠那是一条已经被证实了的灭百越线路,但是,华国而今火药、水泥都有,若是再走前人老路,拾取他人牙慧才能平定百越的话,夏青就要重新考量华国军队的能力了!
他的打算是顺着汉江,将道路一直修到大江旁边,然后在顺着湘江,修到庞城(衡阳市境内),走?水经鄙城(永兴)顺着河流边的山涧平缓地,一直修到岭南山脉处,然后在翻越群山,寻找山涧修路,或者以火药开山,将道路连接到北江去,顺着北江,就是禺城,也就是后世广州!
若是这条路不通,则就经湘江,走舂陵水这一条路,经临武连接连江,直达禺城!
这条路修通之后,只要在禺城设置造船所,凭借岭南那潮湿多雨,因为河流众多的环境,百越岂能翻出花来!
至于闽越,夏青原意是交给项家处理,若是项家无法攻入,那他打算要么从禺城绕道,走海上攻入闽越,要么就是走彭泽(鄱阳湖)经抚河盱江,至金溪进入闽越。
当然,若是想要最快的拿下百越,最简单的方法却是走海路了!
但是若想长期通知,唯有修建一条道路过去,哪怕是只有一条南北直通的道路,也足以长治久安了!
而这,有了火药和水泥,修路——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再加上这时代不过是载重千斤的马车,那是一条路足以使用上百年的!
刘季带着探路队继续行进着,他有一搭没一沓的与两个五百主聊着天。
“周勃、张粉,你两个说说,陛下为何只是修一条路,然后在沿途择址建立堡垒便罢了呢?”
刘季挠挠头:“要我说,就应该广派大军,一股脑推平了百越!”
军中经常讲解周朝为何能够将统治地带不过是大江、大河之间的诸夏,变成了而今的广袤地带的原因。
正因为周朝光筑城池,四周扩散的政策,因此在八百年的时间里,诸夏的脚步,才能严严实实的踏遍天下,才能在华夏诸地,建立唯一的统治。
张粉笑道:“将军们可是屡屡说过陛下的打算,沿途则要地,修建城池,然后百里一座城寨,十里一处堡垒,慢慢的扩散开,唯有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占据最多的地盘!”
他看了看刘季,笑道:“刘大哥,你跟随在陛下身边,自然对陛下的打算心知肚明,我说咱们都累得要死,就不要拿这些战略构想,来考验我们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我们保存体力,多走几步路呢!”
周勃笑了笑:“听到没刘三哥,张五百主可是在叫累报屈呢,您就不要消遣我们了!”
他擦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水,啐道:“不过,真他娘的累啊!”
众人大笑起来,刘季不以为忤,他本来就是一个浪荡儿的性子,若不然也不会白吃白喝跟着张耳许久了。
“两位兄弟说的是,咱们加把劲,今晚早点赶到宿营地,然后给后方的兄弟修建营垒!”
刘季回首看看一边再在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的测绘司的兄弟,笑道:“兄弟们才叫累呢,这一路都没有休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