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的军士们纷纷踏前一步,从第一排阵列缝隙,射出了箭矢!
“冲啊!”
蛮人见腹背受敌,却是叫嚣着难以听懂的蛮语,留下一半继续围攻华军前队,其他的人则朝着周勃部扑来。
“咻咻咻!”
就在此时,华军的箭矢射到,当即就射翻了十即名湘越士兵。
而湘越士兵手中的长弓,因为技术的原因,却是还没有达到射程。
“上弦,放!”
周勃脸庞阴沉若水,他手一挥继续要军卒射击。
“咻咻咻!”
又是一片湘越士兵倒下。
“再射!”
周勃再次下令。
因为距离已经很近了,这一次倒是一次性射倒了近二十人。
“弃弓,冲!”
周勃眼见对方已经拿起了长弓,当即下令道。
不消周勃详细指挥,第三排的刀盾手就自发的上前,一手持着短盾,一手拿着腰刀,排在了第一排。
第二排的是手持丈八长矛的长矛手。
而弓手则纷纷丢下长弓,抽出腰间的长剑,变成了第三排。
“咻咻咻!”
湘越士兵的箭矢射来,大多都被第一排刀盾手的盾牌挡住,不过的箭矢则被士卒身上的铠甲,挡住了。
也有一二倒霉蛋,恰好被箭矢射在了铠甲的薄弱处,当即哀嚎起来。
更有一个倒霉蛋,竟然被箭矢射中了眼睛。
“啊!我命休矣!”
这士卒惨嚎一声,却是发现自己并未死亡。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湘越的没有冶炼能力,还是使用石器、骨器作战,这等武器的穿透力不行,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只是……
自己的一个眼睛却是瞎了!
这士卒越想越怒,当即大吼一声,猛然将射中左眼的箭矢给拔了出来。
却是没有想到,这箭矢竟然将他的眼珠都给带了出来。
这厮不顾满脸的鲜血,大吼一声:“身体肤发受于父母,一丝一血皆是父母给予,怎敢轻弃!”
言毕,这厮一口咬住箭杆上的眼珠,拔了出来,囫囵吞下。
这么猛的一幕,不单单是吓住了对面的湘越士兵,就连他左右的华军士卒,也被吓了一跳。
“兄弟们,能伤我华军者,还未出生呢!随某冲啊!”
说罢,这厮不管自己使用的是在密林里施展不便的长矛,却是挤开第一排的刀盾手,率先冲了上去。
华军士卒们本来都是已经很累了,又被湘越这样骚扰,当即就添了一肚的火。
只是受到严苛的军律约束,是以才保持着军阵的完整。
见到那厮手持长矛,满脸的血迹,却宛若下山猛虎一般冲入了湘越人群。
不过是五尺多高的湘越士兵,那里是身高八尺的壮汉对手。
却见那厮手中的长矛宛若是灵蛇出洞一般,或扫或挑、或劈或砸,竟然是将湘越军中给扫出了一条无人区。
受到那厮的鼓舞,剩下的军士大声嘶喊着,纷纷脱离了阵型,冲了上去。
周勃看得目瞪口呆,汝母婢啊!这是哪来的猛人?
这家伙竟然比沛县杀狗卖肉,最爱偷别人狗下酒的樊哙还猛!
不行,我要写信告知那个迷上了狗肉,不愿从军的家伙,有人竟然比他还厉害!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在猛人的带领下,湘越士兵就被杀得四散而逃。
周勃命人开始打扫战场,救助伤员,他这是来到那瞎了眼的军卒面前,问道:“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厮扭头,周勃只见到他左眼空洞洞的一片,还正在淌着血水。
“无妨,只是可惜了,一个眼看不准,刚才少杀了几个蛮子!”
“敢问壮士名讳?”周勃拱手道。
“某乃是睢阳灌婴。”
周勃看了一眼灌婴的装束,奇道:“某看公的武艺甚好,为何却只是伍长的职务呢?”
灌婴叹了一口气,道:“忒,某搞不懂那些文化,连续考了四次,分没有评上中等,是以至今一直都是伍长,若不然,上一次在秦国打匈奴的那一次,某就是屯长了!”
周勃拍了拍灌婴的肩膀,道:“这一次兄弟去后方养伤,一定要将文化知识补上来,以兄弟的勇武,莫说是屯长,怕是就连某这五百主,也是委屈了兄弟了!”
灌婴哀叹一声:“周军将,可否给上面说一声,我不去后方治疗,就跟着前锋走,兄弟我实在是见了文字头都大了啊!”
周勃呵呵一笑,道:“兄弟还是学会问话的好,别的不说,等退役之后,只要能够通过律法考核,地方上的职务还不是任由你挑挑拣拣!”
灌婴一想也是。
他本来是睢阳以贩卖丝绢为营生的小货郎,平日里虽然辛苦,但是吃喝也不愁的。
因此,虽然华国数次征兵,他都不屑一顾。后来街市上有人受了伤退役回家,参加了官府的考核,一跃成为了市令郎,这可是吏禄三百石的差事啊!
于是,灌婴在华国三年的时候,参加了考核。
本来以他的身体素质,早就应该提拔上去了,但是这厮见到文字就头疼,是以,这么些年下来,虽然他月俸已经与屯长等齐,但是,这职务却是依旧提不上去。
灌婴点点头:“是该好好学学文化了啊!”
周勃笑着拍了拍灌婴的肩膀,然后着手唤来一个医者,给灌婴上药。
他则是走向了一边,听取着军吏们汇报战果。
“军将,这一次我军战死十八人,重伤三人,轻伤十七人,共击毙敌军七十六人,重伤三十八人,轻伤十三人,俘虏一人。”
周勃道:“审讯俘虏,将这一伙土着的部落所在地给我找出来。”
“找不到!”那屯长苦笑不得的道:“军将,我们的向导,听不懂这个部落的话语,按照他的说法,与楚国的接触的,乃是前越国部落的越人,这里的越人就算是与越国之人接触,都要借助手势交流,更何况是咱们的向导只是普通的楚国人呢!”
周勃道:“那就将所有能够行走的俘虏,全部押送回去,交给后方处理!”
屯长追问道:“那那些重伤的越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