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也没反对,李岚岚看着刘北翁确实一股死气的样子,不由得嘘嘘,仇人就在眼前,但他却快死了,这仇是报还是不报呢。
李熙熙自然是想报仇的,恶人多活一刻她都不想。
看姐姐犹豫,顿时一挥浮尘直取刘北翁的颈部,刘北翁也不避,径直闭上了眼睛,紫竹就在刘北翁身前,怎么会坐视不理,伸出一臂去挡浮尘,这一切变故来的太快,藏锋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紫竹的手臂被浮尘刺的血肉模糊,藏锋大惊,一把推开李熙熙喊道:“恶女人,你做什么。”
刘北翁迟迟没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不由得睁开眼看看,紫竹的手臂血流如注,刘北翁急忙在紫竹的身上疾点几下心疼道:“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师父刚才驱寒把自己最后的生机也用掉了,或许活不到明天了。”
紫竹面色苍白虚弱道:“我知道,我记得了,小时候,我记得了....。”
李岚岚有些怪罪的看了眼李熙熙,当下割出一块干净白布,递给藏锋道:“止血了,把袖子去了,用金创药敷上包扎吧。”
刘北翁颤颤巍巍的去取了一瓶药来,递给藏锋道:“比金创药效果好,你快用吧。”
藏锋将紫竹的袖子慢慢的褪掉,端着手臂,打开药瓶,全部敷上,用白布包扎上,又看她冷,在她手臂上呵气取暖。
紫竹看着藏锋眼眶顿时湿润了,而刘北翁也渐渐的放心了。
紫竹看着李熙熙祈求道:“李姑娘,你如果非要报仇就找我吧,反正我这条命也是师父救的。”
李熙熙看了看紫竹,又看了看刘北翁,她生气的转身哼道:“如果你不是他的妹妹,我早就动手了。”
刘北翁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对紫竹道:“明天,你就随你哥哥离开吧。”
紫竹一惊,急忙起身道:“师父,我不会离开你的。”
刘北翁摆摆手道:“物是人非,药王谷也是时候还给人家了。”
紫竹扶着刘北翁道:“我陪你一起离开。”
刘北翁摇摇头道:“谷中李谷主的枯骨,老夫要相伴悔过,你不要劝了。”
李岚岚一惊急忙问道:“你说我爹的坟墓留在谷中。”
刘北翁被紫竹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出茅屋,踩着沙沙的雪地上,指着东北那片荒废的炉鼎道:“李谷主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人,我被世人称为神医,然行医之术却皆出自他的药理,所用药材皆来自他的药王谷,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可悲。”
李岚岚和李熙熙疾步朝炉鼎处走去,在炉鼎边上有个小山包,如果不注意看,即便是紫竹也没有发现这是一个人的坟墓,而炉鼎则是他的墓碑。
李岚岚和李熙熙看着炉鼎泣不成声,这是爹最喜欢用的那个炉鼎,炉鼎的开口处还缺了一个角,那是李熙熙小时候不小心甩掉的。
刘北翁几人走过来,刘北翁径直坐在雪地上对着炉鼎道:“李谷主,我们也算忘年之交,可你却死在我手上,女儿被我打伤,药王谷被我霸占,你在底下会不会怪我。”
刘北翁继续道:“今日,我也要油尽灯枯,地底下你不会寂寞,我马上就来找你了。”说着老泪纵横,手中颤颤巍巍的将一个号角从怀中取出来递给紫竹道:“师父,没什么留给你的了,这号角跟了为师几十年,你留在身边做个念想吧。”
紫竹也是泪流满面,接过号角道:“师父,地上冷,我扶你起来,回屋里吧。”
刘北翁只觉得越来越累,摆摆手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刘北翁慢慢的趴在雪地上,就好像在跟老朋友说话一般挥挥手道:“你女儿来看你了,可惜没有带上好的女儿红啊。”
说着说着慢慢的闭上眼睛,僵硬的身体被冷风一吹,他那抬起的手猛的垂下。
他走的很安详,白雪皑皑,药王谷又多了一个小山包,周童一家第二天一大早便走了,药王谷归还李岚岚姐妹,紫竹的手和藏锋的身体,让他们多留了一日。
本来想跟藏锋一起去苗疆的姐妹二人,无奈的被留了下来,她们要有太多事处理。
藏锋领走之际,李岚岚对藏锋道:“等我们处理完了谷内的事,我会去找你的。”
藏锋不解道:“你找我干嘛。”
李岚岚正色道:“公子的大恩,我们还未报。”藏锋摆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你妹妹好凶,惹不起,走了走了。”
李熙熙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道:“藏锋哥哥,你变了,你居然说我凶,我怎么凶了。”
“哎呀呀,你看,比老虎还凶,雨儿,妹妹我们快跑。”藏锋拼命的边挡住李熙熙边喊道。
“别跑,把话说清楚再走。”李熙熙一直追到谷口喊道。
藏锋不知为何,身体越发的轻盈,纵跳间喊道:“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哈哈。”
李熙熙看着跟猴子一样的藏锋噗呲一笑停了下来对三人喊道:“苗疆毒瘴之气甚重,你们要当心啊。”
三人出了峨眉山,往西而去,苗疆地域很大,但神秘蛊术发源地便在云南以西的苗寨,时值一月初,云南地界的钨矿渡口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这几日天气极冷,钨矿河已经结起了冰,北风呼呼的刮着,鹅毛大雪不停的下着,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走,许多要渡河去苗寨的客人都给阻在钨矿渡口了,无法启程。
这渡口上虽有几家客店,但西来东往的商客源源不绝,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满了,后来的客商再也无处可以住宿。
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云苗客栈”,取的是云南与苗寨相临的意思。这家客店是最贵的一家客栈,要不是其他地方都住满了,即便是有钱人也不愿意来这。
掌柜的看不断涌来的客人,脸上都笑开了花,平常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入不敷出,别人都劝他降些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