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万安心中追悔莫及,没想到田梅中的儿子韬光养晦,修为已到了此等高深的程度。
早知如此,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独自来找华清的茬,而是禀明父亲再做处理。
华清阴笑着薅起田万安的衣领,将他扔在半空中,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扇下去。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目中无主,以下犯上。”
“既见少主,为何不拜我以礼?”
田万安脸贴在地上,蓦然瞥到人们看着他,眼神中或是蔑视,或是嘲讽,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神态不一。
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此等屈辱?
被一群弱者同情,轻视,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自己居然被一个矮了两头的小孩当众扇耳光,还是人尽皆知,臭名远扬的废物家的小孩。
两巴掌下来,自己的底裤都被当众扒光,尊严和颜面被踏的粉碎。
更可怕的,这个小恶魔居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的心越来越沉。
就在此时,他看到自己的视线又高了起来。
啪。
又是一重重的耳光。
等他再撞到地上的时候,两边的颊骨都已碎裂骨折。
田万安呛了一口血,不由自主地猛吐了一口,鲜血落到地面上又溅射到他脸上。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没有教好儿子,呸,居然敢欺负我家人!”
田万安模糊的双眼望去,似乎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他们咧嘴大笑,捧腹大笑,还有趴在地上大笑。
然而这其实只是他的错觉。
大声,小声,男声,女声,各种嘲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就是一个被拔光了毛的老鼠,蜷缩着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屈辱,愤恨,绝望,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却又无能为力。
不管今天是生是死,今天发生的一切注定会成为刻在他身上的烙印,这种羞辱一辈子都洗脱不掉。
令他羞愤的是,眼泪居然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自己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田家大长老的宝贝儿子,当然被一个小孩子打的落泪。
真是悲哀啊。
可是,自己真想活下去啊。
华清又一把提起他来,狠狠的扇去。
“竟然敢扫我妹妹买衣服的兴致,真是该死。”
嘭!
田万安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歪掉的鼻子抽动,双目一合,喉咙里发出混浊模糊的声音:“饶命。”
众人惶然:“他…好像说话了。”
“好像是在求饶了。”
“噗!”一个人终于是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见到众人看向自己,赶紧双手捂嘴背过脸去。
“被一个小孩打的求饶真是够丢脸的。”一个人摇头小声嘀咕。
旁边一个人白了他一眼:“你厉害,你上去试试?”
“叫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早该求饶了。”
……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这么大的人,说话就不能大点声?”华清一脚踏在田万安瘪下去的脸上,冷漠地看着他。
扑簌簌地眼泪落下来,田万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呜咽:“少主,饶命。”
怦!
华清毫不留情地踢出去一脚:“说的什么鬼话,听都听不清楚。”
“呔!小子住手!”震雷般地怒喝声从远处天空传来。
华清抬头望去,一个白袍老人急速御剑而来。
他头发灰白,面目狰狞,留着一绺泛白长须。
众人见到田家大长老风风火火的赶来,全都后退了数步。
“这下有好戏看了,这小子恐怕要吃大亏。”
“嗐!吃大亏?把儿子打成这样,大长老打死他都是轻的。”
“你们还不知道?大长老的孙子也被那小子揍的不成人样了。”
“什么?”
华清微一凝眉,一脚把田万安踢向大长老。
大长老在半空中小心接住自己的儿子,给他服下一颗护体丹。
“爹,杀了他,杀了他。”田万安见老爹来了,满腔憋屈与怨恨顿时释放,大声哭诉。
“不要激动,有爹在,你只管放心。”大长老轻声安慰,从空间灵戒中拿出一条毛毡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放下。
他猛地转身而起,立眉竖目,眸中寒意直刺华清:“好啊,浑小子,我的儿子和孙子,你也敢打。”
华清冷笑了一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挑眉而语:“打了又如何?”
甚至不拿正脸瞧他。
“且慢!”
又一位白袍白发白须的老人飞了下来。
不同于大长老圆润的身体,这位老人身体明显消瘦一些,皮肤光泽暗淡,就连脸上的褶子也要多一些。
田梅广飞到华清身边,刚拉住华清的胳膊,便愣住,一脸错愕:“你什么时候升为筑基中期?”
三个月前,他试过华清的修为,不过是炼气中期,虽然筑基中期对九岁孩子而言,已经骇人听闻。
在定波城是独一份的存在。
短短三个月,居然不仅筑基,而且修到中期,只能用逆天来形容了。
即便是天衍宗的顶级天才弟子,在九岁时都不可能达到这种成就。
“?”众皆哗然。
“九岁的筑基修士?我没听错吧?”
“这不可能!闻所未闻!田家族长不会老糊涂了吧?”
“哦哟,田穷…嗯咳,田梅中真是养出个了不得的儿子啊。”
……
田梅广意识自己有些失言,然而话一出口,便收不回了。
实在是华清的修为令他震撼无比,情难自禁的脱口而出。
华清家仇人太多,现在得知他小小年纪,修为这么高,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了,他们必然会想尽各种办法将华清扼杀在摇篮中。
田梅广轻叹了一声。
“族长,莫说现在还未举行仪式,他还没过继到你的名下。”
“纵然他是你的亲儿子,我也绝不可能放过他。”
“先是伤了我的宝贝孙子,又伤了我儿子,就是说破天,这小子也要血债血偿。”
大长老甩了下衣袖,怨气冲天。
“打就打,谁怕谁。”华清斜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