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朝曹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塞了块碎银子过去,“大热天的,辛苦了,这点钱是赏给你们喝茶的,药材就搬回去吧!”
之所以对几个小伙计如此客气,是因为对方是灵草堂的人,王蕴脸上强颜欢笑,内心已经翻江倒海,江雪鸢这个孽种,分明就是故意给自己添堵。
没想到,小伙计居然拒绝了曹嬷嬷塞过来的赏钱?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以为他们灵草堂是什么地方?
小伙计皮笑肉不笑,心道,你以为我们闫掌柜是谁都见得到的吗?
“我们只负责送货。”小伙计不阴不阳道:“我们灵草堂一向是先结账后送货。”
说完,不等王蕴说什么,几个伙计就麻利地把剩下的药材搬了下来,扬长而去,“货已经送到了,我们回去了。”
什么?王蕴一头雾水,先结账后送货?
意思就是这三万两已经结过账了?
江雪鸢哪来的钱?
自己那个远方姑姑穷得叮当响,别说三万两,三百两都没有。
难道江雪鸢偷了自己的钱?王蕴霍然变色,自己对她一忍再忍,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干出这等不知廉耻的龌龊事?
可是,自己的院子守备森严,江雪鸢是怎么偷到银票的呢?
曹嬷嬷也惊讶万分,江雪鸢怎么可能拿出三万两?
两人对视一眼,猛然想到一块去了,难道是那只小畜生偷了银票?
王蕴顿时脸色铁青,一双眼眸饱含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马上去查!”
“是!”曹嬷嬷一溜烟去了。
兰芽连大气都不敢出,被派来伺候大小姐已经够倒霉了,偏偏这位大小姐还脾气古怪,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完全不像二小姐温柔和气,更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又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她暗暗祈祷,只求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
王蕴气得咬牙切齿,江雪鸢就是个冤孽,自己已经把她从穷乡僻壤接回来了,只要她安安分分在府里待着,自有一生的锦衣玉食,可她偏偏不!
一个废柴,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无非就是故意使坏,专门添堵。
要是这事传到白氏耳朵里去,只怕又会借题发挥,诬告自己私吞公中的钱。
白氏觊觎管家之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对宁儿买药材灵丹,可以用公中的钱向来不满,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乘机大做文章才怪?
王蕴越想越火,娇美的脸颊青白交加,暗恨丛生,早知道当年生下这个孽种的时候,就应该把她掐死。
院子死一般沉寂,连鸟叫声都觉得刺耳。
江雪鸢从逍遥楼出来,算算时间药材也应该送到了,就回了府,一进清思院就发现气氛不对。
母亲脸色紧绷,怒意横生地瞪着自己,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恨不得撕了自己,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
瞥见旁边的药材,江雪鸢明白母亲因何而怒了,不就是以为自己偷了她的银子嘛?
自己的这位母亲,似乎天生就和自己有仇,看自己的眼神像仇人,江雪鸢故作不知,懒洋洋道:“母亲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