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然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此事千真万确。”曹嬷嬷看到冰晶屏上江雪鸢的名字的时候,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晟天学院什么时候收废物了?
她甚至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王蕴大惊,联想到最近江雪鸢买药材的事,断定孽女竟装疯卖傻瞒着自己,怒气冲冲道:“看来这个孽障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母亲。”
“二小姐还说,三小姐之所以能上榜,是因为大小姐把紫凰太虚卡给了三小姐。”曹嬷嬷一股脑儿把所有事情都告知大夫人。
王蕴脸色瞬时沉了下来,怒意横生,手中帕子都绞成了一股绳,孽女就是成心和自己作对,明知道自己和白氏不对付,还偏帮敌人,此刻白氏只怕嘴都要笑歪了。
“好啊,我生她养她,如今竟是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了?”
“大夫人消消气。”曹嬷嬷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难不成她们都看走眼了?可江雪鸢的的确确是废灵根啊。
事态越发超出自己的计划,王蕴觉得头疼得厉害,曹嬷嬷揉按了好一会,才减缓了些,还没说话,就听到丫鬟报,“大夫人,大小姐回府了。”
“她还知道回来?”王蕴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向我交代?”
江雪鸢信步而来,对母亲的盛怒视而不见。
王蕴怒斥,“不孝的孽女,谁准许你去考晟天学院了?”
江雪鸢平静地望着母亲,别人考上晟天学院,是家族天大的喜事,光宗耀祖,阖府欢庆,广发请帖,大摆宴席。
去年江馨宁考上学院,江家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轮到自己,母亲的怒火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
她不疾不徐道:“我要去考学院,不需要任何人准允。”
“你翅膀硬了是吗?”王蕴死死地盯着她,语气仿佛凛冽的利刃,一字一顿道:“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这一辈子都注定欠我的。”
“你错了,母亲。”江雪鸢神色平静,波澜不惊,“我从来没有祈求你生下我,是你妄图以我为筹码嫁入江家,但你失败了,便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我身上,你恨我不能达成你的野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从来就没有过你这样的母亲。”
“放肆!”王蕴骤然暴怒,心中最不堪的隐痛被血淋淋的撕开,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一张珠圆玉润的脸气到扭曲变形,狠狠一巴掌就朝着她甩了过去。
可是,她的手腕被江雪鸢紧紧捏住了,怎么也挥不下去。
江雪鸢面无惧色地和母亲对视,从母亲眼中看到了对自己深入骨髓的厌恶和憎恨,令人心悸。
江雪鸢猛地甩开了母亲的手,淡淡道:“不要以我的债主自居,你人生的错误和失败,我不会替你承担,你怨我恨我,利用我,厌弃我,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王蕴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颤抖,当年旁人的冷嘲热讽,江兆阳的失望扫兴,大长老刀一样的眼神,冰冷刺骨,让她想起就觉得瑟瑟发抖,那是她永远不愿去回忆的时光。
而江雪鸢,就是那段不堪回首岁月的罪魁祸首,一想起自己经历的惨痛和耻辱,王蕴就不能释怀,越发对江雪鸢恨之入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这时,一丫鬟匆忙闯进来,“大夫人,宫里来人了。”
王蕴这才想起,京中豪族,但凡有子女考上晟天学院,宫里都会赐下赏赐。
去年她欢天喜地,今年她怒火中烧,但不敢怠慢宫里的人,狠狠瞪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江雪鸢,咬牙道:“等我回来再来收拾你。”
江雪鸢耸耸肩,不以为然,“我回来就是告诉你,我要搬到学院去住了。”
王蕴脸色发黑,但还是不得不赶往前厅接驾,她赶到的时候,白氏已经到了。
白氏喜气洋洋,连发梢都弥漫着喜气,菲儿考上学院,她觉得扬眉吐气,连平日觉得聒噪的鸟儿都悦耳动听了许多。
多年郁闷一扫而空,白氏兴高采烈,故意道:“大嫂,听说雪鸢也考上了,你不高兴吗?”
王蕴杀人的心都有,只皮笑肉不笑道:“我自然高兴,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学院里高手如云,菲儿到底能不能出人头地还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