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正春风得意,王蕴几句泼冷水的话浇灭不了她的心花怒放,她庆幸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江雪鸢果真给了她意外的惊喜。
原本以为江雪鸢是个没用的草包,却不想竟是个宝,白氏暗下决心,以后可得让菲儿和她多走动走动,可以谋得更多好处。
江雪鸢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必涌泉相报,这次不遗余力的帮助菲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见王蕴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自己女儿算计了,白氏幸灾乐祸得做梦都能笑醒。
宫里来的是洪公公,手持一把拂尘,嗓音尖细,笑容可掬,“江氏一门两千金金榜题名,门楣生辉,光宗耀祖,恭喜大夫人,二夫人。”
白氏喜不自胜,满目皆是万物逢春,欣欣向荣,抢先道:“托公公洪福。”
王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小女不才,谢公公吉言。”
去年来江府赐礼的也是洪公公,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江大夫人眉飞色舞,喜逐颜开,可今年怎么笑容似乎有些勉强?
不过,他是人精,约莫猜到可能和内宅有关,不会傻到点破,“大夫人的两位千金都是晟天学院的学生,这可是帝京头一遭,大夫人好福气,羡煞旁人啊。”
王蕴笑得客套而得体,“公公过誉了。”
宫里赐下的贺礼是两瓶清心聚灵丹,两颗降龙草,两个鎏金水波纹玉镯,一人一份。
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得到皇家的赏赐,是无上的荣耀,白氏虽然出身富贵,却无缘得到御赐的东西,此时喜形于色,“我替小女谢过公公了。”
王蕴道谢之后,将赏赐端给曹嬷嬷,顺便丢了一个眼神给她。
曹嬷嬷心领神会,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是留给二小姐的,不过,那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按照惯例,主家要打赏送贺礼的宫人,白氏得意之下出手极为大方,随行的小公公每人一锭金元宝,洪公公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弥勒佛玉雕。
洪公公笑道:“二夫人破费了。”
白氏人逢喜事精神爽,“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些许心意,不嫌弃就好。”
见那些宫人兴高采烈,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王蕴顿时有种被逼到墙角的恼怒。
白氏如此大方,自己身为大夫人,自然不能被比下去,若是祝贺宁儿,出再多的钱她都愿意,可算作公中的钱,但现在偏偏是孽女江雪鸢让她出钱,她万般不情愿。
骑虎难下,王蕴忍痛照白氏的份例打赏了洪公公一行,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气血一阵阵上涌,胸闷气短,险些晕倒。
这些钱都是从她私库出的,她想想就肉疼。
白氏似乎浑然不觉,兴奋地提议道:“大嫂,这是江家的大喜事,我们干脆摆上三天的流水宴,好好庆贺庆贺。”
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王蕴白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我累了,此事以后再说吧。”
见王蕴提不起兴趣,白氏不阴不阳道:“大嫂该不会是心疼银子吧?我记得去年宁儿考上的时候,你劳心劳力前后操持,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花银子跟流水一样,我看了都心疼,今年是怎么了?你这厚此薄彼的也太明显了,可别让外人看笑话,说我们江家一碗水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