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王蕴心头大颤,仿佛有一只恶毒的手紧紧拽住她的喉咙,令她难以呼吸,但此时的情形只能先发制人,她脸色一沉,率先发难,“顾二公子慎言,这是御赐之物,岂容污蔑?”
顾清楠面不改色,慢条斯理道:“御赐之物,不容有失,如果大夫人信不过我的眼光,不妨请宫里的医师过来看看?”
话音刚落,就有人表示赞同,“顾二公子言之有理,御赐之物,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请医师鉴定才能放心。”
“是啊,这可不是小事。”
……
大长老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如果此时他还看不出来顾清楠是专门来踢馆的,就蠢得无可救药了。
他眸色阴沉如潭,顾弘那老儿果然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也不再客气,厉声道:“顾清楠,这是江府,容不得你信口开河。”
虽然大长老声色俱厉,王蕴矢口否认,江兆阳也怒目相向,但因为有之前闫方和手镯两件事作为铺垫,众人已对江家做派心存疑虑,现在见降龙草也出了问题,都暗自摇头,目露鄙夷,这江家人说的话,能信吗?
“大长老稍安勿躁,且等我把话说完,就知道我是不是信口开河了?”
面对大长老的威压,顾清楠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容妖娆。
宴会的氛围变得十分诡异,众人的眼睛雪亮,顾家是医药世家,顾老爷子是天璃国顶尖的医师,顾清楠是他的孙儿,又是晟天学院的学生,既然断定降龙草有异,就不会是空穴来风。
曹嬷嬷见势不妙,本想端着圆盘开溜,却不知圆盘被顾清楠牢牢扣住了,纹丝不动。
大长老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闹事的家伙,但依此时的情形看,若不明不白地糊弄过去,必定招致议论纷纷,对江家的名声不利,必须当众把事情说清楚,才能不落人口实。
顾清楠不管大长老是怎么想的,众目睽睽之下,如数家珍,“降龙草和降露草从外观上看极其相似,却有细微的差别,降龙草叶长扁平,根部纯白,花蕊呈深紫红,降露草叶尖圆润,根部白中泛绿,花蕊呈浅紫红,因为这两者太相似,所以常有奸商会用降露草冒充降龙草卖给客人。”
李夫人上前仔细观察一番,讶然道:“是啊,不细看不知道,这一细看,果然如顾二公子所言。”
随后围过来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证实了顾清楠的话,刘夫人不解道:“那这两者药性有什么区别吗?”
说起药性,顾清楠更是信手拈来,“降龙草不但可以打通修炼者筋脉,增长灵力,还可解毒,但降露草却是个空架子,几乎百无一用。”
天啦,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似极为接近,实则天渊之别,这是怎么回事?
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王蕴心急如焚,额头都开始冒汗,因为新鲜的降龙草药性最好,所以宁儿已经拿去炼药了,没想到宴会上还会有这一茬?
情急之下,宁儿用相似的降露草顶包,反正那些客人大多不识货,谁又能发现其中的细微差别?
却不想这个天杀的顾清楠唯恐天下不乱,招招打中自己的七寸,王蕴拳头紧握,关节处寸寸发白,偏偏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一直装透明人的白氏心如明镜,顾清楠恐怕想为江雪鸢出头,所以故意搞出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