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魔王躲着她,是因为这个理由?
难道是怕她愧疚心疼他吗?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到现在都不明白会哭的小孩儿才有糖吃这样的道理吗?
叶子卿撇撇嘴。
她才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呢。
她是不会心软的。
叶子卿眯了下眼睛,瞥了眼一旁的小白,对上它黑白分明的卡姿兰大眼睛,哼了一声。
看着仅剩的能量值,她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说:“继续解锁剧本。”
小白眨了眨眼。
随着脑海中“嘀~”的一声,剧本继续解锁。
【……在接连着三天只吃着普通感冒药而不起丝毫作用,还硬扛着身体去考试后,易谌终于病倒了。
他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重病。
自易谌记事以来,从没感到身体这么难受而无力过。
期中考试那三天,他完全是凭着心头一股劲儿和长久以来培养出的意志力坚持着考完的。
而当考试结束,他精神彻底松懈下来,便如同失去了最后的支柱一般,再也无力抵抗病魔的侵袭了。】
【……易谌手中拎着叶子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他桌肚里的感冒药,前脚从书包里找出打开家门的钥匙,挂断了和班主任请假的电话,后脚身体便陡然感到一股失重感,险些跌倒。
就在这时,从身后探出一只手,拽住了他疲倦不堪的身躯。
如同人溺死之前,会凭着求生本能抓住凭空出现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感受到身后人纤细而有力的胳膊,易谌身躯猛然为之一振。】
【……在刹那,易谌心中猜测着身后之人会是谁。
一个娇小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易谌心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侧眸看去,却对上了女生温柔担忧的目光。】
【……易谌短暂思考了几秒,才回想起这个人的名字。
殷秋。
见到的人不是心中想的那一个,令易谌身躯骤然僵硬。
他背脊板的笔直,浑身上下明明疼得他恨不得操起刀来将自己的骨头都剁碎,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开了女生试图与他五指相扣的手。
他听到自己冷淡而沙哑的声音,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道谢,而是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秋咬着唇,陷入了沉默。
易谌眸光锋利而漠然,如鹰隼一般直视着女生的眸,又问:“跟踪我?”
殷秋摇头,下意识否认:“不是的,我没有!”
易谌心底冷笑了一声。
身体的疼痛和乏力让他无心再与不相干的人说废话,他启唇:“离开。”
殷秋眼眶不知何时蓄满泪水,愤懑又委屈地问:“易谌,我只是担心你,想照顾你而已,你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哪怕把我当成普通的同学也不可以吗?”
担心?
照顾?
普通同学?
易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耳里,只是又重复了一遍:“离开。”】
【……赶走了殷秋,易谌用仅剩的力气,将家门阖上紧锁。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板上。
……】
明明接下来还有常常一大段的文字,眼看着她就要看到了,叶子卿心底莫名焦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凝神去看。
然而此时,上空悬浮着的巨大的剧本猝不及防地倏然合上。
无声的动作,却无端令人心中一空。
静默片刻,叶子卿皱着眉,清澈的眸中难得带上了点急躁,恨不得把掐着小白厉声质问:“接下来怎么了?!”
小白眨了眨眼睛,神色无辜:
【抱歉,宿主,目前你的正能量余额为0,无法继续解锁剧本。】
啪嗒。
手中的笔骤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讲台上,老师慷慨激昂地说:“罗斯福新政在美国现代历史上基本上是一个进步现象,它为垄断资产阶级维护资本主义的统治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为以后……”
台下,同学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一面挺直腰板昂着头听她说,手上一面攥着笔飞快在笔记本上记着,有的人则握着荧光笔在课本上相应位置上做着记号。
因此她的动作并没有多少人发觉。
唯有坐在她前面一向对这些文科科目不感兴趣的周衡正言听到动静,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惊醒,弯下腰帮叶子卿把掉在她脚下的笔捡起来,回头放在她的桌上。
叶子卿怔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也没看她。
周衡正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儿似的,笑嘻嘻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问:“小叶子?你在发呆吗?”
话音刚落,一小截粉笔正中砸在了她头上。
周衡正言“嗷呜”地低呼了一声,伸手抱着脑袋,回头去看讲台。
慷慨激昂讲着课的老师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透过镜片,锐利的眸子正盯着她,不悦道:“周衡正言,你上课不听课就算了,不要去打扰别的同学!”
周衡正言眼珠子一转,点点头,熟练地转回身,满脸诚恳地认错:“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
话没说完,就见老师瞪了她一眼,打断:“你下次还敢!”
她没好气地说:“你哪次捣蛋不是这句话?哪次改了?”
班上同学哄然大笑起来,显然已经习惯了老师与周衡正言这样“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了。
她是物理竞赛生,且多次拿下不菲的成绩,省级奖项、国家级奖项不计其数。她为校争光,是不少名校想要争取的人才,完全不愁考不上大学。
如果论她这个人,那也是个活泼乐观的孩子,能言善辩,经常帮助老师,只是相比其他同学要好动一些,但对于她感兴趣的事物,却往往有着超乎寻常的专注力。
这样的学生,没有老师会不喜欢。
所以老师们爱在课上点她的名,一是出于职业病,二是知道她不会放在心上,三是真心希望她的成绩可以更上一层楼,能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老师看着周衡正言,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余光一扫,忽然定格在叶子卿身上,沉声问:“叶子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