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恶徒们被震住了。
他们不是一块儿的,但在来到这里之后彼此也大概知道对方的实力,比如刚被葛震杀死的恶徒,绰号绞肉机,实力非常强横,但现在死了。
虽然葛震遭到暴打,可最后死的是绞肉机。
“一个能把我打死的都没有吗?”葛震拔高声音:“如果现在没有的话,一会我再来问。呵呵……这里的人只有一个能活着进入福尔斯监狱!”
他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牵着黛儿的手回到拐角,懒洋洋的朝那里一躺,闭上双眼。
当他躺下的那一瞬,整个身体变得都不属于他。
杀死绞肉机是强撑的,葛震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究竟怎么样,如果正面跟恶徒对抗的话,任何一个都能轻松把他干掉。
所以他得找机会,找到机会之后把全身能够用到的力量凝聚在一点完成击杀。
这是硬撑,可问题是不硬撑根本不行。
他得被干掉,黛儿的下场更可悲。
这个船舱是角斗场,充斥着死亡与鲜血。
此时此刻,葛震已经失去知觉,大脑什么都做不了,唯一的感受就是天旋地转。
黛儿跪坐在地上,伸出小手轻轻抚摸葛震脸上的恐怖伤疤,还有那一片片青紫色的面无全非。
葛震本来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来了,也就是他的身体在极限孤独训练中得到最疯狂的淬炼,否则早就被恶徒打死。
他太清楚恶徒们的实力,这些全都是暗网最臭名卓着的犯人,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能把我打死的都没有吗?”躺在那里的葛震再发出声音:“如果现在没有的话,一会我再问一遍。”
声音中气十足,可在说完之后他就昏睡过去,昏睡之前,他用右手握着黛儿的右手。
船舱里昏暗燥热,恶徒们的眼睛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们想上前把葛震干掉,但是又充满谨慎。
毫无疑问,对方嘴里有刀,这倒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兵者这个人。
进来之后就连杀两人,而且是在看起来重伤快死的情况下,这就说明对方的心机很深,实力很可怕。
大家都是什么实力,彼此都有了解,让他们之间进行单挑,生死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的出来,总得经过一番生死相搏。
但兵者呢?都是一击毙命。
恶徒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一起涌上来更不靠谱,因为他们是恶徒,他们彼此之间绝对不信任,不光不信任,恐怕还得提防着。
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尽管认为葛震已经快死了,却依旧保持克制。
而这,就是葛震厉害的地方。
刚进入部队,他哪儿会揣摩人心,但成长到现在,对人心算是了解的通透。
他了解的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个什么人,而是形形色色的人生存本质。
有的人害怕死亡,真到了要死的时候反而什么都不怕;有的人看起来毫无畏惧,可到了真要死的时候,大小便失禁……
这是战术,通过生死总结出来的生存战术。
利用种种假象,让人顾忌死亡而落进他的坑里,就好比现在,恶徒们都不敢动了,他葛震睡着了。
为什么他敢?就是因为这些都是恶徒,恶徒与恶徒之间可没有感情,每一名恶徒都是自私的,以自我为中心。
能被送到福尔斯监狱,谁都有谁的原因,谁都想好好的活下去,看能否最后逃出,而可能竞争者就是彼此。
这里的人只有一个能活着进入福尔斯监狱——这是葛震故意说出来的,让恶徒之间仅有的一点联系彻底崩溃。
距离福尔斯监狱还远呢,起码这个时候他们不会联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恶徒们隐在昏暗之中,彼此拉开距离,每个人都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想。
这边,葛震还在睡觉,仿佛就跟死人一样。
为了让他睡的舒服,黛儿抱着他的头,放在自己的两条腿上,尽管非常不舒服,可只要爸爸舒服点就行。
……
福尔斯号乘风破浪,下面是地狱一样的存在,上面则是正常的世界,而且餐厅还很不错,各种美食供给。
“苏克,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小女孩带到船上?”极限救援专家米勒坐在餐桌前,一边切割牛排一边询问中年人。
这就是把黛儿带上船的中年人,名字叫苏克,生物学专家。
“研究我的课题。”苏克笑道:“生物学是个很有意思的学科,母亲会舍命保护孩子,母象会为了小象跟狮子决斗,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是生物伦理学的表现,对了,还有猪。你看啊,别的生物繁衍都有其特定的规律,避开近亲,但猪这种生物却可以乱配,幼猪一旦到发情期,有的会同生养他的公猪或者母猪交配,是不是很有意思?呵呵。”
“那是动物学,不是生物学。”米勒笑道。
“动物学只是生物学的一个分支,米勒,你应该多读读书。”苏克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拜托你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
“如果我的时间都在读书,谁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米勒耸耸肩膀:“言归正传,你为什么要把小女孩带上船,并且扔下去。那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我要知道兵者的生物潜能的上限在哪。”苏克说道:“这可是六十亿美金买来的,如果不好好研究的话就太可惜了。还有,我要看看对待一个幼年期的雌性,人类的伦理底线在哪,这有助于我们掌握囚犯们的心理。当然,心理方面不归我管,但我得提供相应的报告。”
米勒笑笑,低下头吃牛排。
他就是个极限救援专家,对苏克他们的研究不是太懂,也没必要多问,只是觉得把这个小女孩扔进去不太好,因为那只是个孩子。
“兵者的机能处于濒临死亡,最容易看到生物潜能上限,这里面括自我意志、外界影响,以及求生欲望。如果他不是濒临死亡,研究起来反而会变得困难……呵呵,好了,不跟你说了,说多了你也不会懂得,以后多看看书。”
苏克放下咖啡杯,笑着拍拍米勒的肩膀,转身走出餐厅,继续他的监控,继续他的研究。
在他眼中,葛震是小白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