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牛手里捏着块点心凑过来,看着王河在木料上做测量做记号,好奇的开口道。
‘叔这个好学不?’
王河停了手里的活,看看一牛笑着说。‘怎么你感兴趣?’
一牛忙点头,‘叔,我学习一般,我爸说叫我学门手艺以后就能有饭吃!’
又笑笑摸摸后脑勺,‘我又不喜欢跟胡同里的孩子瞎逛哟,又看不进去书,也不认识手艺人,见了啥都想问问。’
王河这就好奇了。
‘你爸没给你安排么?’
‘我爸就一个看大门的,他的那些战友是多,可都在别的地,四九城没有几个。’
‘我爸打仗那两钱,养我们姐弟仨都见底了!’
王河想想还是不对,‘你姐工作,也快出嫁了,你哥也快能上班了,你父母还有那么大压力?’
王仁忍住插嘴说,‘爸,您给他说他能明白。’
王河瞪了王仁一眼,看向一牛。
‘哥,我咋不知道,我爷奶就在乡下,每月还给他们五块钱,给粮呢。’
王河看了一眼王仁,那眼神意思,别老把人家当小孩。
‘一牛,跟叔学没问题,可你得有心里准备,木匠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可得五六年。’
王仁一看这势头,‘爸,他还小,您不得问问他父母么,他还没有定性子您别操之过急。’
王河都想拿手里的木尺打自己儿子了,‘滚一边去,我们爷俩聊天你在这搅和啥?收拾桌子去。’
王仁无奈去拿破抹布去擦石桌和石凳。
‘一牛,别听你仁哥的,那就是个棒槌,他知道啥,一瓶水不满,半瓶水晃荡的货。’
这把齐一牛听的只能咧开大嘴笑笑。
王河开始有点喜欢这小子了,自己俩儿子就不会接自己手里的木匠手艺,自己这身手艺还是原身父亲手把手教的。
这家里的家当全是人家挣下的,虽然原身媳妇孙兰是拿粮食换的,还是能识几个字,从记忆里看里外活也是一把好手。
自己接了人家的家学,又占了人家的家底,就该给人家把手艺传下去。
娶进个儿媳妇,搭送个徒弟,这买卖也不知道是赚是赔。
自己儿子能吃,在加个小伙子,明年伙食可得好好折腾折腾了。
王河在那拿着木尺在手里拍着,齐一牛,一看不给自己说话,悄悄走到石桌边,伸手又拿了一块点心,还对着洗抹布的王仁笑笑。
王河发完呆叫一牛过来。
‘你以后放学过来,先给我打下手,看看你能不能静下心来。’
一牛把嘴里点心快速嚼完,咽下去,舔舔嘴唇。
‘好了叔,我放学就直接过来,我一定好好学。’
已经回来的王义,蹲到大哥身边,看着一牛和老爸悄声问。
‘哥,什么情况?’
王仁无奈的说,‘咱爸给自己找了徒弟,那不正忽悠那孩子呢。’
王义拍了自己大哥一下,‘哥你想啥呢,老爸想让我俩学,咱俩没搭这茬,他可不得自己找么。’
王义把洗抹布的水道掉,又从新舀了水,放到王仁手边。
‘有人上门当徒弟,咱俩还不偷着乐,让他好好教育徒弟,别折腾咱俩多好。’
王仁看看自己弟弟,‘你小子一天怕这怕那的,你懂啥?’
王义瞪大眼睛,‘还有我不知道的?’
王仁叹口气,‘给你普及下,现在收徒弟,就和认个儿子差不多,以后工作,结婚,生子都的管。’
‘我去,咱家一下进门俩,不对还不止俩。’
这话刚好让端菜过来的娜娜听到,气的王仁抬手就给了王义后脑勺一下。
王义刚想说啥,看到娜娜把菜盆放桌上,站起来笑笑叫了声嫂子。
娜娜就开口,‘赶紧洗手吃饭。’
王义嗯了声,看娜娜又进了厨房,才蹲下对自己大哥说,‘能不能别老动手动脚的,老爸都不这样!’
‘以后嘴上带个把门的。真收徒以后要给爸妈披麻戴孝的,咱们也得管。’
王义笑笑接过大哥递过来的抹布晾绳上。
把水泼了,舀水把盆刷刷,就对自己老爸喊道,‘爸,过来洗手吃饭了。’
吃着饭王仁才想起来,今天不是光齐结婚么。
‘妈,你没去前面帮忙么,不去吃酒。’
‘吃啥,院里的娘们都去了,就两大锅菜,一份肉,一份鸡,刘海中还真舍得下本。’
看看两儿子又接着说,‘我今天给的五毛算多的,大多是两毛钱。’
王义想都不想直接秃噜,‘你不说刘海中把家底折腾光了么?’
说完就被王仁从下面踹了一脚。
王义看看自己大哥,低头吃饭啥也不敢问了。还当家里就自己四口,随便说呢。
有了一牛别的不说,给王河倒酒,盛饭就没兄弟俩啥事了。
王河看了眼大儿子,‘赶明儿给我买两瓶好酒。’
王仁诧异的说,‘好酒,啥酒是好酒?’
‘别拿二锅头来糊弄老子。’
说完看看娜娜,‘老子给你办正事去。’
王义还是没忍住插嘴说了句。
‘顺便把你自己的事也给办了是吧。’
‘有你什么事,等你出去爬山涉水的时候在哭来得急。’
王义被噎也一下,‘什么爬山涉水?’
王河咧嘴一笑,‘国家花钱培养你们是叫你们坐办公室喝茶的?等你高空作业,高压带电作业你就懂了。’
王义站起来大喊一声,‘王仁你又忽悠我。’
王仁尴尬的摸摸鼻子,‘小义别听爸吓唬你,说不定就在北京附近作业,别瞎担心。’
王义看看自己老子,那眼神就是是不是真的?
王河一脸严肃的看着王义说,‘毕业好好干,早点往上爬爬,就不用每天都爬高下低了。’
这话说完,王义就坐下一脸不高兴的吃饭。
孙兰忍不住了,‘你说你俩一天吓唬小义干嘛?’
给小义夹菜叫他慢点吃。
‘一天没正形。’
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安慰道,‘你出去累点不也挣的多么,有补贴,比你收破烂强多了。’
‘妈那能一样么,收破烂我高兴就去,不高兴我就不去。这是工作的事还能推喽。’
‘爸,你早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