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松哥说的,在那一小片区域里走了两圈,他就大概心里有数了。
有栋由五层小楼改建成的“民宿”,装修方面与酒店及正常的民宿都不太搭,相对简陋,房间也没整独立卫生间,跟普通村民自住的房子差别不大。
但价格蛮高,标间、单间收费都是248一天,大房488起价。
服务人员还有些心不在焉,表现的腌巴巴,服务态度相对恶劣的同时,又有点谨慎的时不时打量他们几眼。
而且还没入驻美团等一众平台。
这就让松哥起了疑心。
再一对比其他几家民宿、宾馆,这家民宿的问题就相对明显了些。
心中有数下,松哥便挑选了一家观测位置比较好的宾馆,开了两间窗户朝向对着意思有问题的民宿,具备比较良好的侦查条件的双床房,付了押金与一天房钱,刷过两张身份证后,他俩就拿着房卡上了楼。
进了房间,松哥迅速检查了一遍,确定房间里各个角落都没有诸如摄像头和窃听器这一类的东西,才舒了口气,又趴在窗台上瞅了两眼,发现侦查角度确实不错,才满意的点点头,坐床上休息一会儿。
绕着村庄走了一两圈,说实在话,也挺累了。
歇息一会,喝两口水,祁渊忍不住问:“松哥,你们先前不说,这帮家伙小心谨慎么?我瞅着不像啊,破绽实在太多”
“那是因为咱们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松哥打断他,轻声解释说:“咱们知道了团伙位于这个村子里,甚至知道了大概位置,有目的的去侦查,才能瞬间发现,他们开的那家民宿有问题。
但你试想,如果没有这茬,你只是单纯的休假过来玩,你会察觉到那家宾馆的问题吗?
恐怕顶多只是跟人吐槽一句,说着老板脑壳有坑,也就过去了吧?甚至,就算你是经侦队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个犯罪团伙,在不是确定团伙就在这个村子的情况下,恐怕也不会察觉到问题。
顶多,职业的敏感『性』会让你多加留意,多方调查。那么,你这样一个外人长期在这村子里停留哪怕这儿农家乐挺发达一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到时候,还没等行动,他们可能就卷铺盖走人了。更别说,他们还有眼线作为双保险。更何况,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其实不论到哪都很囊藏得滴水不漏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殊为不易了。”
顿了顿,他又语重心长的告诫道:“小祁啊,你要学会、适应并习惯,尽量把自己摘出来,跳出来去看待每一个案子,每一件事,尽量别让自己的主观思维给束缚住了。
就像这次,你觉得他们手法粗暴,当不上谨慎这两个字的评价,那是因为你先知先觉,掌握了大量的线索。”
“明白了。”祁渊轻轻点头。
他面对松哥和苏平的时候,心态是不一样的。松哥这个对他非常上心的前辈,祁渊发自内心的尊重,很少会有不服气的想法,哪怕松哥说的他并不认同也不会顶嘴,而是选择慢慢验证。
对于苏平,他当然同样敬重,但可能是因为苏平太傲娇吧,加上他自己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总忍不住作死的顶撞两句。
尤其是慢慢发现苏平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龄傲娇男之后。
开始时他对苏平相当畏惧,慢慢发现苏平本质后,他胆子也就一点点大了起来。
而松哥对他,貌似也足够了解,轻笑道:“是真明白了,还是不以为意,甚至是不服气,只是不想顶撞我,所以敷衍两句?”
“呃”祁渊挠挠头。
“不用顾虑,”松哥说:“你思维发散,虽然大多时候很主观,但偏偏运气却偏偏不错,好几次猜中了正确的方向。
这种情况下,你对自己有自信,认为自己走的路子是对的,而不认可我说的话,很正常,我可以理解。
更别说,有些天才,他就习惯于把自己带入凶手,去进行非常主观的推测和分析,然后得出的结论与真相相当接近,契合度高的惊人。”
“不是,”祁渊解释道:“虽然猜对了几次,但我也知道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凶手的心态往往很难猜的,我以主观带入他们去猜测,如果没有经验的话,那就真的只能是碰运气了。
就算是你说的那些天才,凤『毛』麟角不说,而且本身也需要非常深厚的经验作为积累。”
讲到这儿,他停了停,见松哥面带微笑,他才接着说:“说心里话,其实我是觉得主观客观,各有优缺点吧,只是得把握好度,灵活变通,不顽固的拘泥于一种方式,才是正确的路子。”
“这么说也没错。”松哥轻轻点头:“每个刑警其实都有自己的路子,自己的办案风格,遵从你自己的想法就好。我们能做的,不过是给你领路,帮你积累经验,具体怎么走还得看你。”
“我明白。”祁渊颔首,又问:“那,那个,松哥,天都黑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急,再等几分钟。”松哥说着,往窗户方向努了努嘴:“喏,你看到那栋民宿没?”
“怎么了?”祁渊有些『迷』『惑』。
“你没发现窗户里的窗帘一点都不透,没有褶皱,还始终没有动过吗?”
祁渊一脸懵:“啊?”
松哥只好更详细的解释道:“不透,说明窗帘厚,而且遮光『性』相当好。没褶皱,不动,说明窗帘被崩的比较紧,而且窗帘跟窗户之间的缝隙都被封死上了。
否则的话,虽然开着窗,但外头刮起风的时候,室内外气压的差异,也会把窗帘微微压下,贴着窗户,风过了又恢复原状,在外头看着就会有点抖。”
祁渊若有所思:“他们这么做,应该是为了避免房间里的光透出来吧?毕竟一个生意极其冷清的宾馆,有好几个房间的灯一直亮着,也是大破绽。”
见松哥点头,他又皱眉道:“可要这样,咱们要怎么侦查?他们不出门也就算了,还连窗帘都被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