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缓缓踱进了卧室。
凃仲鑫正带着自己的助手,以及两名见习法医,在做细致的勘察。
他很快发现了祁渊,抬头瞧了眼,说道:“哟,小祁,来啦。”
“凃主任,”祁渊打个招呼,又将自武成口中得到的信息转告给了他。
“死亡时间在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么。”他瞥了尸体一眼,颔首说:“倒是和尸温、尸斑分布与『性』状及尸僵程度等尸表检查所取得的信息,推演出来的死亡时间相接近。”
祁渊又问:“凃主任,看出他是怎么死的么”
“机械『性』损伤、呼吸衰竭,或者失血『性』休克,都有可能。”凃仲鑫下巴一扬,说:“他身上足足中了七刀,胸腔两刀,估计造成了血气胸,也可能刺破了主动脉弓。
胸腔四刀,其中一刀很可能刺破了肝脏。你应该清楚,肝脏是人体的重要血库之一,肝脏破裂本身,注意引发损伤『性』休克导致受害人立即死亡,亦或者肝脏破裂导致的大量内出血,也可能让死者死于失血『性』休克
从尸温看,受害人尸温较正常在此温度、湿度下的尸体为低,显然失血量不小,失血『性』休克死亡的概率相对极大,具体的,还得回去做个解剖才知道。
不过这都没太大的意义,从尸表检查看,作案人仅一名,是以不论死者究竟死于何种方式,其实都没啥影响了。
用的刀嘛,确实是柄匕首,目前无法判断是受害者的还是凶手的。不过有一点,匕首没开刃,挺钝的,虽然同样能杀人,但要做到这种程度,凶手的力气不小啊。”
祁渊默默记下了这条线索。
随后他又问:“现场有搏斗痕迹么我瞅着,不论客厅和卧室,都不算太『乱』的样子”
“有,但不明显,受害人应该没多少抵抗的余力。”凃仲鑫摇头说道:“我根据血迹和现场的少许痕迹判断,凶手应该是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随后一刀便狠狠的照着他腹部扎了下来,跟着,拔刀、扎刀,拔刀、扎刀x
先后七刀,受害者便渐渐失去了意识,很快死去期间可能踹了凶手一脚,凶手撞到了衣柜,但由于死者此时力气已经不大,没能做进一步动作,凶手便又扑了上来。
死者也挣扎过,在凶手身上抓挠过,可惜现在天冷,穿的都厚,没能从凶手身上挠下皮屑组织,指甲虽略微翻卷,但从指甲缝里仅仅只能瞧见些许丝质的纤维物。
总之吧,从尸体身上和现场,暂时没能找到足以直接指向凶手的证据,即使经过解剖,这方面线索恐怕也不会多小柴那边取得突破的希望估计也不太大,毕竟凶手的身材特征你们都知道了。
所以,除非运气好能找到凶手留在现场的头发丝等生物学证据,否则想破本案,重点还是看你们能否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圈子当中取得突破了。
怕就怕,凶手与受害人根本不认识,那就有点麻烦,成悬案的可能『性』很大”
“应该不至于吧”祁渊抿抿嘴,说道:“无差别作案,很少入室的。而如果说是入室盗窃、抢劫升级为杀人的话,那受害者的财物凶手也并没有取走哇,最后还是那个武成带着同伙进来,『摸』走了手机钱包和电脑啥的。”
“的确,我只是这么一说,实际上概率很小,凶手和死者之间应该是认识的。”凃仲鑫说道:“另外,你刚刚将,那俩小偷并没有看到嫌疑人是怎么进这房间的”x
“嗯。”祁渊颔首:“这点我也有点纳闷,虽然没问他俩是怎么蹲的点,但看他们语气,加上连死者什么时候进门,嫌疑人什么时候离开都能说的一清二楚,想来,至少这套房子的房门处,他们是盯得死死的。
换句话说,凶手入户,很可能不是走门。这么说,难道他是翻窗进来的那他为啥要这么干呢担心走廊和大门有监控那他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翻窗岂不是更明显楼下的人一抬头就能见着了。”
“想办法问问那俩小偷,怎么蹲点监视的吧。”凃仲鑫说道:“另外也关注着点凶手入户的方式。
我虽然不直接负责破案,只管尸检,但这么多年下来一点经验还是有的。这份经验就告诉我,这两点,或许会成为成为你们破案的关键。”
“嗯。”祁渊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房间不小,但人多了,难免还有些碍手碍脚,祁渊发现自己着实帮不上什么忙,便打个招呼,离开了。
出到门外,苏平和松哥还在走廊尽头,似乎又点上了根烟,瞅见他出来,苏平便问:“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暂时没什么发现。”祁渊摇摇头,随后把凃仲鑫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给苏平。
“这才多久,能有收获才是怪事儿。”苏平摇头道:“不要太猴急了,见习这么久,该明白这个理才是。”
“我知道。”祁渊轻声说:“就是觉得,总得干点事儿”
“咋,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苏平轻笑:“非得看你忙的连轴转才觉得你在干事儿,哪怕仅仅只是是瞎忙活甚至帮倒忙,否则就是在偷懒混日子的煞笔领导么”
祁渊挠挠头。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该动的时候就给我动起来,别杵在一旁偷懒,没事儿的时候,爱干嘛干嘛去,站边上抽烟都没事儿,没人会说你。”
“知道了。”他应一句。
苏平嗯一声,又看向松哥:“房东怎么还没来打个电话催一下。”
“搞不好又睡下去了吧。”松哥说道:“这么冷的天,又大晚上的。”
“再问问,”苏平坚持道:“能来咱们就等着,不能来就叫他明儿一早再过来都没关系,咱们就不在这儿干等了,干别的活去。总之叫他给个准信。”x
“行,知道了。”松哥应道,将烟叼在嘴里,接着便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随后拨通了个号码。
“喂,你好,我是刚刚联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