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试?咯咯。”静静的瞅了沈蘅芜一眼,杜仲随即又低下头去,整个人依旧倚在柱子旁边,一头银发忽的垂落,遮住了惊为天人的容颜。
“我十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十二岁的时候有人第一次将我同你比较,至此之后,直到我师父去世,你的存在就像一个阴影一样,即使我有什么突破,师父从来也不会夸我一句,只会说:若是你师叔,定会做的比你更好。师叔,你倒是说说,今天你是比还是不比?”说这话的时候,沈蘅芜仍旧被慕非止抱坐在怀里,但是她整个人却散发出不一样的精气神儿,整个人显得十分灵气。
“师叔?你说杜仲是你的师叔?”慕少卿一直摇动的扇子忽然停了,他第一次表现出这么直白的惊讶表情,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真是想不到,我以为你这怪胎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想到你还有师门。”
“我从来不和人比试医术。”杜仲依旧低着头,对于沈蘅芜叫自己师叔这件事并不在意。
“喂,你不是王法吗?我要同他比试,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因为亲眼看见杜仲,所以沈蘅芜显得很是激动。
“今天天儿不错,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可没有让你们比试。”慕非止扣住沈蘅芜的腰,不让她乱动。
“杜仲你这个娘们儿,人家小姑娘都开口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捏什么,真是外也窝囊,内也窝囊。”四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犀利至极的声音,那人上来就唤杜仲娘们儿,这狠劲儿,沈蘅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位毒舌长公主慕栖凰来了。
几人回过头去的时候,慕栖凰正从湖面上飞过来,她身姿卓越的落在亭子中,矫健轻盈的让沈蘅芜羡慕。
“长公主刚刚不是还说小生是娘们儿,娘们儿怎么能做出大男人做的事?”杜仲转了转身子,终于正常的抬起了头,一双泛着紫色的眸子仿若无意的盯着慕栖凰。
“本宫说你是娘们儿你就是娘们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宫里已经许久没有什么乐子了,你这个人妖今天要是扰了本宫的兴致,我就把你的棺材铺给端了。”慕栖凰自顾自的在桌子上坐下,语气恶狠狠的。
“我不是女人,长公主恐怕也不是。”杜仲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比试医术,自然需要伤患,现在去哪里找伤患,你不会要找两个人砍了吧?”慕少卿在一边看着,不由得感叹道:“这么好的天气,赛诗都比赛医来的有情趣。”
“我不管,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手,我一定要和他比试一番。”沈蘅芜拽着慕非止的胳膊,一个劲儿的要从他怀里下来,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和杜仲好好比试一番。
慕非止的眼睛扫过沈蘅芜拽着自己的手臂,忽的又将她揽紧,一双魅眸含笑的看着她,声音却是正经的很:“撒个娇吧!”
“啥?”不仅是沈蘅芜,其他人也都跟见鬼似得看着慕非止,这有了女人以后,说话果然更直接了。
“需要我再说一遍?”慕非止斜瞟了那几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到了沈蘅芜稍显惊讶的脸上。
“撒娇这事现在我估计干不出来,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晚上休想抱着我睡觉。”沈蘅芜的反应极快,她伸出双手揽着男人的脖子,很是严肃的道。
“噗!”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慕栖凰讥讽般的看着沈蘅芜。
“呵,羞耻心?羞耻心值几钱?”沈蘅芜冷哼。
“杜仲,我最近从淮北得了几床天然蚕丝被,放在你棺材里正好暖和。”慕非止悠悠的开口道。
谁知道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杜仲有咯咯的笑了起来:“好极好极!”
……
一行五人最后去了军机营,因为杜仲和沈蘅芜的比试需要伤员,若说这京城中哪里有容易找到的伤员,就属这军机营了。各种探子,各种伤处。
黑鹰的动作很快,在几人秘密到达军机营以后,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刚刚受伤归来的探子,那两个人被抬进来的时候,沈蘅芜和杜仲已经准备就绪了。
两个伤员并排摆在军营中的床上,沈蘅芜和杜仲各站在一边,两人的身后是自己的小药箱。杜仲的药箱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人的,他的药箱用上好的楠木做成,可是偏偏给雕成了一个小型的棺材模样,这男人,真是对棺材爱之深。而沈蘅芜的药箱是特地从梧桐殿收拾来的,是她苏醒以后重新配置的。
“这要怎么比?比谁的病人康复的时间快?”慕少卿跟在后面不解的问道。
“不是单纯的时间就能决定的,只是身为医者,手法如何,技巧如何,才是我们看重的。”沈蘅芜在准备的时候不禁解释道。
慕栖凰女王一般站在两人中间,还很有兴趣的说了句开始!
两人同时给受伤的士兵喂下了麻药,但是接下来,两人之间的异同一眼就分辨了出来。
“啧啧,我真是爱死了这具身体。”刀口在那人的伤口处深深的划上一道,那场景残忍至极,可就在这时,杜仲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他将那人的伤口又割上几分,然后就将磨好的蜈蚣和蝎子的毒液滴了进去,然后就穿针引线开始缝合,他这么直接的治人方法真是让人有些看不下去。
反观沈蘅芜这边,她没有再割伤口,而是直接在伤口处覆了一堆草药,然后就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几个小瓶子混合着倒进了碗里,又添了些水,最后混成一碗花花绿绿的东西,直接让人扶着那士兵给他喂了下去。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当两人完全住手时,他们俩竟然相视一笑,沈蘅芜发声,看向慕非止:“我想,在这军机营中我们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