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棋憋屈的很,寻了堤岸边卖散酒的铺子喝了几杯酒,眼见画舫要靠岸,正要上前去再秀文采,就听到身后一声“文郎?”
傅煜棋表字文泽,会叫他一声文郎的只有他的表妹。他应声正要回头,便落入了水里。
这便是他死前最后的光景。
梅灵跟着路子封去了丰泽城的花街长桥。虽说已经在傅煜棋的视角见过一遍,但真的到了这里,还是被街上的红灯笼和人潮鼓动的脑仁儿疼。
梅灵扶着额头跟在路子封身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嬉笑调侃,人群中有人碰了他,再抬头路子封已经走出三步远了,他身手他轻轻拉了路子封的衣袖,本是做好了被路子封甩开的准备,许是人潮汹涌,路子封没有感觉到,竟让他牵了一路。
虽说最后见到他的是那名唤他“文郎”的女子,可傅煜棋的记忆里并没有看到那女子的脸,这花街柳巷女子众多,“郎”声此起彼伏,要找到这名女子,着实费眼。
他们转过拐角,碰到了送酒的伙计,其中一名大汉认出了路子封,喊住他道:“这位小哥,我们真是有缘。”
花灯红烛映的眼前人看不清,梅灵要探出头看一下这位有缘人,就被路子封按了回去。
“上回你白天来的,我在这卸酒水。”大汉指了指自己的马车,“最近生意好,晚上多跑两趟。”
他看到路子封身后跟着一位粉衣人,夜里也看不清是男是女,便默认了是女子,对着路子封竖起了大拇指,“你皮相好,这些女子也就愿意跟你出来。那天你离开之后,晚上就有姑娘跳河了,莫不是因为你换了这个身后的人?”
“她跳河了?”路子封皱起眉头。那日他明明听到那名被诅咒的女子要花重金去请道观的人来做法驱鬼,不像是会寻死的。
大汉寻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让他过来坐,梅灵从进了花街脑袋就涨得疼,如今看到这通风的清凉地,先一步坐了过去,路子封站在他旁边,挡住了大汉打量梅灵的视线。
大汉也是见惯了风月场的人,摸了摸鼻子也不再乱看,只说起那日那件事。
那天傍晚惜欢楼的头牌确实是请了道观的人来作法,还推了那晚的恩客,这事在花街传的很广,惜欢楼的妈妈也因为这件事险些将这名头牌毁了容貌赶出去,幸亏当时还在气头上的客人舍不得头牌那张脸,看到真有人上刀子便怜香惜玉了起来,也就接受了惜欢楼的赔罪。
谁知道那一夜头牌说要亲自送客,竟然一去不回,跳了河。
这事短短不过十日,这里却像是从未发生这种晦气事一样,继续夜夜笙歌。
“喏,那这头牌是在那边的桥上跳下去的吗?”梅灵问。
“这倒不是,那日扬言要毁掉惜欢楼的客人是似乎是从白帝城专门赶来的,所以才会这么大的火气,你说我们当地的,今日见不到也便见不到了,大家都是喜好风月的人,也不差这一日是不是?好像是在西武那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