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对于鬼族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倒是很近期。没有被三界知晓也是有可能的。
“温罗他,大限未到,不该如此。”路子封沉默半晌道。
经路子封这样一提,广然才知道路子封刚刚为何没有说话,想来路子封是在心中翻查了死簿,特意查了温罗的年限。
东离听路子封这样说,也管不上路子封是不是试探他了,只将路子封说的话当吉利话听,开心道:“承这位先生吉言了。温罗大人他这沉睡,也不是你们神仙避讳灰飞烟灭用的说辞,他就是真的睡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广然惊道。
东离并没有提温罗头颅不见的事情,只是也假装疑惑道:“我们也不知,这也是我昨夜出来寻诸位的原因。不瞒诸位,我私自占了一挂,挂中说我跟着九幽来的判官,必能找到温罗大人沉睡的主因,所以我昨夜才在城门恭候了诸位。”
“照你这么说,广然还是你们的救星了。”梅灵笑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只有你一人前来。”
“看着这位小公子年幼,想来比不知情,我们与九幽往来并不亲密。族中也不变是人人都愿意和九幽交好的。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有一些族人认为温罗大人机缘到了,自己便会醒来,自然也就不会在此事上与九幽走的太近。”东离道。
“你倒是敢说。”梅灵看了眼广然。
广然挺直了腰板。
“我虽然也不愿意与你们有太多交往,但是我九幽冥王大人一事还要请鬼王主持净化,所以还是将你所占卜的情况告诉我,告诉我该如何做,我们速速将此事了结,也就互不亏欠了。”广然道。
“如此甚好,只是我法力微弱,占卜出温罗大人事情始末,也只能隐约看出此事的机缘在判官大人身上,所以……”
“所以你眼下也没什么办法,打算跟着我们?”梅灵冷笑道。
东离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梅灵看向路子封。
东离也等着路子封开口。
风中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铜铃声。
路子封道:“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东离问。
广然狼耳朵很尖,神情严肃道:“我听到了。”
梅灵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这铃声是一路跟着咱们来的呢。”
路子封点了点头,看向东离:“你们酆都没有夜叉,不是他们主动离开,而是你们在酆都设下结界,夜叉族进不来吧。”
东离本是带笑的脸有一丝尴尬。
很显然,被路子封说对了。
广然闻言便松了一口气,原来传闻中鬼族和夜叉族,关系也没这么好吗。
上古传闻果然是传闻。
“我们可要出去会一会他?”梅灵道。
“诸位且先等一等,容我占卜一挂,看看此去是吉是凶。”东离为了跟广然等人,极力想要表现自己的用处。
广然戒备道:“你要是再看把肠子骨头什么的拿出来,就离着我们十里跟着。”
东离笑了起来,心道离着十里不就是他们一开始想的跟踪监视了吗。
想归想,东离还是要哄着广然的,他道:“不会不会,吉凶一事都是小事,小事占卜不用这样麻烦。”
说着他便随手起占,占了什么还没等告知路子封等人,就见路子封他们已经出了城。
护城河的外的红灯笼,白日看便少了一分阴森,多了一分破旧。
广然先一步出城,就见城门外,毛驴拖着一车货物,那向他们走来,驴的胸前挂着一个硕大的铜铃,混肴了风中的铃音。
“是吉,是吉。”东离追上来道。
然而目所能及之处,并未看到夜叉族。
梅灵回身对东离笑了笑,似乎是在说连个夜叉族的影子都没有,还论什么吉凶。
东离也不介意梅灵笑中的讥讽,反正他算的是此行吉凶,也不是眼前一时半刻的吉凶。
他摸了摸鼻子,跟上了路子封。
“眼下我们要去哪里?”梅灵问。
路子封看向身后的东离:“既然鬼王醒来才能为冥王殿下的眼睛净化,眼下自然是要去寻鬼王的线索。”
这倒是让东离犯了难,东离就是占卜出鬼王头颅具体所在,所以才只能占卜出广然送还温罗头颅的。
见东离犯难,路子封也确信了东离确实没有隐藏,便对广然道:“这一切事件起因,皆是由柳家起,我们再探查一次柳家宅院,看看还有没有遗落之处吧。”
广然点了点头道:“就依照路先生所言。”
他们一路回了丰泽城,一入城便看到丰泽城的土地公在城门候着路子封。
见路子封入城,元夷赶忙迎了上去道:“城郊柳家祖坟的事情,我听说了。”
元夷四下看了看,附上路子封的耳朵小声道:“那处少了的佛像,是一尊修罗像。”
见路子封脚步慢了下来,元夷这才整理好仪态,与随行的广然,梅灵,东离一一行礼,跟上路子封的脚步,一同往柳府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给各位介绍柳府的情况,说的好像是一副他刚刚才查出来的样子。
元夷说话时一一照顾几位听的情况,若是看出对方已经知晓的,便简略带过,若是微微颔首,他便详细的说上一说。
但是每当元夷看到梅灵时,对上梅灵那笑意便觉得浑身不适,于是总会匆匆避开,一行人走到柳府,元夷已经将前情过往说了个差不多,他上前一步帮助众人推门,边推门边道:“刚刚我说的,柳家的祖坟是一处山谷,谷内本有十二座神像,然而如今少了一座,那一座事前路先生曾托我打听过,”说着元夷看了眼路子封,继续道,“我今日才得了消息,那消失的一座,是修罗像。”
那可真是意想之外的一尊神佛了。
梅灵和广然互看了一眼。
鬼族的东离也摇了摇头,虽说他们族中有一部分鬼是修修罗道的,可是他们修此道却不能称之为神佛,修习一法跟能不能修成一法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