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上一秒骂的有多嗨。
下一秒接自家长辈的电话就有多狼狈。
苦哈哈开始远程指导什么时候在哪个台播,总算把家里长辈哄乐呵。
然后怀疑人生原地虚无:踏马……居然还真有人看。
还是这么离谱的受众。
还他妈是我自己家的!
激昂的冷嘲消失了些。
被冷冰冰的现实劈头盖脸打清醒。
某些忽略的事情逐渐想起,然后看着不久前和自己一样言论上蹿下跳的常唱衰者,表情凝固。
照目前这进度来看,就光那些不怎么上网的中老年粉丝,貌似就能支起来不错的收视率……
估计的确实没错。
当晚,在fire炸了一经播出,没有多少铺天盖地的提前预热,只是在官网和tst上播放了几天的预告后。
竟然直接冲到和平日fire出道战开播齐平的收视率。
激动的tst台长崔彬一看到那数据,直接电话打到钱越柳这儿好一通喜气洋洋夸赞感谢。
钱越柳同样兴高采烈的兄友弟恭。
然后叽叽咕咕打着深度合作的旗号又在商量什么后续计划。
极洲
顶层复式的夜景极好,映出窗外车水马龙的璀璨灯火。
灯只开了几盏,露出暖黄色的光,男人欣长的背影印在窗边,被夜色拉的很长很长,手中猩红色的光点一点一点向上燃烧,袅袅烟雾不断升腾。
孤独,凄清,萧瑟,像是画里的人,随时就会消失泯灭。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终于,近乎塑像般静止的男人被唤醒,扭头,露出冰冷俊美宛若神邸的面庞。
门被缓缓拧开。
轮椅上的少女抬头,看到开门人的样貌,双眼惊愕地睁到浑圆。
“队……”
“沈芊。”傅峙瑾注视着独身前来的少女,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念出这位女孩的名字。
气氛陷入凝滞。
显然,见到傅峙瑾对沈芊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可置信的震惊消息。
然而,若是拂去那浓重夜色的笼罩。
兴许还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些许别的情绪。
惊愕,疑惑,迷惘,和如释重负的……欣慰。
傅峙瑾侧身,为沈芊让出道路,看了眼少女的轮椅,没有任何怜悯与同情,仿佛只是在对一个平等的正常人,平静出声问:
“要我帮你吗?”
沈芊摇摇头脑,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但天性不喜欢依附别人,执拗地抬手想要按电动轮椅上的按钮。
然而抬了抬,整只手臂血液不通的麻痹感让她抬上去又放下来。
找不到属于自己肢体的感觉。
缓了将近一分钟。
傅峙瑾的声音再次响起:“快开始了,我先带你进去吧,不然节目要错过了。”
说着,不再等待少女兀自的坚持,修长的双手握上轮椅后面的扶手,将人推了进去。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下面。
小区的灯光很亮,平日严禁陌生人员出入的顶级小区,此刻楼下在没有业主的嘱咐下,竟然还能明晃晃停着几辆私家车,十来个保镖模样的人正守在下面。
至于原因……
没别的。
沈芊虽然长久隐居,但名下资产也不计其数。
也就凑巧也在这寸土寸金的极洲商业中心最贵的小区有那么十几套房罢了。
在傅峙瑾靠近的一瞬,沈芊突然声音带了颤意:
“……你……记起来了?”
傅峙瑾没说话。
只是将人推到客厅。
超级大的嵌入式电视屏亮着光,里面专门转连着外界的频道。
沈芊对电视娱乐什么的没有关注过。
不知所措。
呆呆盯着将自己带进来后,转而屋内灯光大亮,傅峙瑾从观影模式调到了普通模式。
疏离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可能观看效果会不好些,但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见谅。”
沈芊:“……”
原本想要说什么,突然被这一句话梗住。
她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
某个冰块脸自诩要守身如玉,不跟除辞辞以外的人说话,连看一眼都不要。
幼稚到死。
然后被辞辞锤了。
蓦地,时隔多年,在那张成熟冷峻的面容上。
她竟然犹似又看到了某位缩小版的幼稚鬼。
……简直离谱!
沈芊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了炮轰。
duang的一声,脑壳子嗡嗡的。
一时梗住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无语。
然后突然神色一顿,看着电视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整张脸写满错愕。
“这——”
沈芊瞪大着眼睛。
不可置信的盯着画面中出现的预告。
背景音乐轻快积极,一点也不突兀的人声,完美和音乐融在一起,好像在明媚的太阳下恣意奔跑,随性,自由,无拘无束向着暖阳。
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近几年除了几位老歌手外,年轻一代就没听到过好听的,鬼哭狼嚎兹了哇啦,连个基本旋律都没有,更甚者直接采样当缝合怪。
沈芊对音乐原本还有几分喜爱,后来在这青黄不接的糟糕下行市场中,彻底被磨灭了性子,就捡着几首收藏的老歌胶片听,再也不试图从音乐领域找陶冶情操的乐子。
然而,在听到这歌的一瞬。
却久违的升起了兴趣。
朴实无华的富家小姐,生起的兴趣也非常朴实无华:
好好听!
好想买到实体唱片!
然后在她淘来的上百万古董唱片机上,找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看着美景端着小茶,循环播放个百八十遍!
不过,某个试图唱片购买的想法还没落下。
在看到预告中闪过的人影后。
整个人陷入诡异的震惊。
身子前仰,差点从轮椅上跌下去,然后被傅峙瑾皱着眉眼疾手快地扶住。
“小心——”对于其他人一视同仁没有多少耐心的傅峙瑾皱着眉,将人按回到轮椅上。
明显很不虞这个冒冒失失的女孩。
然而还没抽回手,突然被沈芊双手激动地抓住,声音带了抹想要确定什么的急切。
半个身子还没坐稳,便扭过身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声音还带了颤抖:
“你记起来是吗!”
“刚才……那是辞辞?是辞辞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