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听进去的裴煜沉浸在自己愤怒碎碎念的世界。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顾南辞梗住。
叹口气，无奈中带了试探的征询：“所以，你……不出去吗？”
裴煜：“……”
裴煜顿在原地。
一秒，两秒。
显然，目前的裴煜脸皮还很薄。
在即将耳根爆红的前一刻，他飞速转身，像是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
步伐中明显带了慌乱，愤愤出去。
临走前，还撂了句出嘴硬的狠话：“你——自作多情！以为谁想看你啊！”
顾南辞：“……”
裴煜刚出去没两秒，又想到什么，愤然折回来，朝里面来来回回搬东西的工作人员道：“都出来！你们在里面呆着干什么！”
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的众人跟着被撵出去。
“麻烦。”擦肩而过的一瞬，裴煜瞥了眼顾南辞，掩饰自己泛红的耳根，小声嘟囔了句。
顾南辞：“……”
岂有此理？！
砰——
门关上。
行吧，也算目的达到。
本来就是找个由头把外人裴煜暂时使出去，好能和关勤单独聊聊这什么情况。
关勤也是憋了一肚子疑问：“你们这什么关系？”
顾南辞默了默：“……朋友吧。”
没别的。
她顾南辞就是朋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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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勤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顾南辞不解：“……那不是这还能是什么！”
看着小孩那一脸清澈中透着完全没想到某个层面的愚蠢表情，关勤欲言又止。
最后张张嘴，又压下去到口的话。
算了，也没必要知道。
而且，看那个小少爷，也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没准……
艹不会真就没准吧！
“南辞啊！”关勤声音严肃了秒，措辞了番，犹豫道：“你……对于……谈朋友……有什么想法？”
“……交朋友？”顾南辞不解蹙眉，坦率道：“这有什么想法！就正常交呗！”
“……”关勤默了默，受到年龄代沟的冲击，“行吧……可能是我们上一代的说法，你不明白也正常。”
“这个谈朋友不是交朋友，它是……”关勤憋了憋，艰难对着这位清澈中透露着满满的愚蠢的小崽子，说出难以开口的三个字，
“谈恋爱。”
“……”
“！！！”
“你在说什么！”顾南辞表情一瞬间惊恐。
那荒唐的目光，那坚毅的眉眼，活像关勤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义正言辞拍桌：
“我是爱豆！爱豆不能谈恋爱！这可是要塌房的！”
关勤：“……”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卖艺不卖身！拿我换资源那一套你想也别想啊！”
别逼着她动武！她超凶的！
关勤：“…………”
关勤嘴角抽搐，表情破裂，终于认命这孩子感情上愚蠢石锤了，生无可恋地长叹一口气：
“……没事，你自己玩吧。”
失去力气，并觉得满满的心累。
啧，这么一看，外面那个也挺惨啊。
“……你不对劲！”顾南辞蹙眉疑惑，打量的目光扫视这诡异的关勤。
不过一个将爱豆不能恋爱纳入人生准则的奇葩感情白痴。
再智慧的小脑袋也不可能自己想明白这事。
关勤又认命地叹气，当完暴躁导演，还得当笨蛋演员的人生解惑老师，她可真不容易。
又折回来，声音严肃道：
“你既然没那想法，这些东西，我看也别用了，还用咱们原来的。我到时候给人原封不动退回去，不然欠的多了，说不清，之后对你也不好。”
“那个一百八十八万……”关勤顿住，光是念一句都觉得心梗，表情皱成一团，“这我也给收起来吧。”
对着倒没疑问。
顾南辞连连点头。
心惊胆战看着关勤把那高昂套装双手捧着放回箱底。
这和昨天那件还不一样。
昨天的mV她就是一个摆拍的花架子，撑死了也就走来走去，不会对衣服有一点损伤。
可是，这边的戏份，越到后期，全是这个楼里跑那个地里滚的。
穿一件费一件。
这要穿上拍戏，那纯纯就一个消耗品。
拿一百八十八万当一次性消耗？
她有病啊这么糟蹋！
带着圣光的昂贵衣服被束之高阁。
“等等，你刚说……想法？”笨蛋辞辞终于咂摸过些什么，眼神迟疑，随即变得荒唐，“你不会觉得，他对我？”
开什么离谱玩笑！
而且就她现在这性别，这直接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吧！
关勤对笨蛋辞辞已经不抱有什么期待了。
充满关怀的笑容，一副我很包容你个小笨蛋我不怪你的表情，摸摸顾南辞脑袋。
有点高没摸到，转而拍拍小孩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就坚定你现在的想法，爱豆不能恋爱，挺好。”
顾南辞：“……”
有种被当傻子哄的感觉。
“行了，换衣服赶紧拍吧，早弄早结束，你也不想别人都杀青就你在这儿留堂吧？”关勤无意给年龄尚早的小孩普及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这圈子不比当年，玩得花的很，好多十几岁都男女朋友一打。
……啧，顾南辞这公司也是个神人啊！
居然还能养出这么单纯的孩子！踏马是真的啥都不知道啊！
在一众午夜场节目中突然看到拍着手唱儿歌的小白花，关勤心情很是复杂。
默默关上门，然后使眼色让小姚把原本的化妆师几个叫回来。
又凭着多年拉投资的忽悠口才把裴煜等一众人哄到会议室，云里雾里一通说，最后勉强送走。
那边，关勤心中叹为观止了好几遍的离谱公司。
钱越柳和奚濡谦正要去总部开会。
刚上电梯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在骂我！”钱越柳捂着脸表情扭曲，眼睛滴溜溜逡巡，然后咂舌嫉妒：
“啧，aik就是有钱啊！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我们这么穷！”
说着，看着那一排的古董摆件，还有大厅内的落地大喷泉，眼睛都快直了。
奚濡谦瞥了眼，不动声色提醒：“口水收收。”
钱越柳一秒僵住。
下意识抹自己嘴巴。
然后怒瞪：“你个奚老狗！耍我啊！”
“哎哎哎，注意形象。”奚濡谦敛住笑意，一本正经，“有人来了。”
同样的当以为我还能上第二回？
谁这，这次不是狼来了。
刚想愤愤上手，远处传来热情的恭维：
“钱总！好久不见啊！”
钱越柳：“……”
默默收回胖拳头。